听明白这话的刹那,我一下子窒住,一团湿暖的空气就那样梗在我的胸口,翻翻滚滚不上不下,仿佛是住定了般不肯散开,我没法说话,只深深深地慢慢吸气——肺叶肯定被压住了,我呼吸不顺。
他说——今天起,你一次睡不足五小时,就不用出去了!
不是简单的责问后的惩罚。
不是直言相对的意气之语。
而是——“今天起,你一次睡不足五小时,就不用出去了!”
之韫凝视我,她忽然做了一个很突兀的动作——从自己随身的手袋内,取出一枚小小地圆镜,往我面前一举,细细声叫我。
“陈。”她说:“能不能告诉我,你这个表情究竟是哭是笑?”
我随便往镜子里瞄一瞄,你别说,真尴尬,这样简单的问题,我还真无法干脆地告诉她。
我心思全在魏少那句话上。
真不能不叹服这个人说话的艺术。
连句激怒之下的禁语都能说得这样精扼婉转得恰到好处。
他说——今天起,你一次睡不足五小时,就不用出去了!
整句话并不复杂,但它的前提却不简单——首先,他不是不知道丹浅眠的毛病目前已顽固至几许。其次,他所要求的条件,不是八小时睡眠,也不是其他的数字,而是实牙实齿目的五小时——保证人体健康的极限睡眠时间。其三,这话还是说在明知FBI来电找丹仍一连代接三次之后。看不到这些,又或是似儒纳那样不怎么相干的人肯定不会懂,只有是真正知情的人,细细嚼一嚼,才自然就明白。
倘若日后,有人非要我这种不是很精通说话技巧的人,来将这中间的意思完整清楚的重复一遍……我认真想了又想,那……至少也得分开三句来讲——头一句,“你连常人保证健康的五小时极限睡眠都无法做到,这样的生理精神状态,怎堪应付危险工作?”第二句,“既然现在的状况根本无法工作,FBI又如何?你给我安心在家即可。”最后是,“总之,你一次睡不足五个钟头,外头天塌下来,都不用你去理。”
即便如此,也尚不能彻底表现出原话中,对FBI纠缠丹的明目张胆肆无忌惮的愤怒,对家族本身在外影响力虚弱颓败至被人视若无睹的震惊,以及对丹明知自身状态已至极限,在这种恶劣的外部环境仍苦苦支持的心痛……诸如此类的感情。
事实上,若非激怒之下的一句话包含着如此强烈的多种情绪,眼下这种关头,难道光凭魏少一声怒吼,丹就真会安心留在庄园,任凭还在坐轮椅的魏少替自己出面应对所有?我敢拿自己的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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