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纳罕,推开麻将房的门,里面没人。找到客厅,又没人。
没可能,佣人偶尔会放假,但妈妈一定在家。
「妈妈!」我扬声。
找到露台,发觉她一个人当风立着,对着夜色。
我觉得蹊跷。相信我,知女莫若母,她不是这么有诗意的人。
「妈,」我说;「冷,回来。」
她抬起头来一脸茫然,我拉她,她便跟我走,我放开她,她便跌撞,象煞魂灵出窍。
「你怎么了,妈妈?」
她喃喃的说:「我不相信,我不相信。」
「什么不相信?妈,你同我说呀。」
「阿鹃,你父说,他爱上别人,要同我分手。」她无助地平静。
「什么?」
「你去问他,我也不明白。他说他爱别人,我同他说,不要紧,老夫老妻,外头有人,没有关系,可是他叫我走,他说他要正式娶那个人,不然对不起人家。我弄糊涂了,那么我又说走到啥地方去?我已经五十六,一个老太婆,叫我啥地方去?」
我呆住。
两母女坐在黑暗中,手足无措。
我听见自己说:「我不相信。」
「你去问他,志鹃,你去问他。」
「好,我一定去问他。」佣人呢?
我大叫女佣的名字。
不见人,我同母亲说:「我去找他,我去问清楚。」
都说在这种时候,受过教育的人会得控制自己,但我沉不住气,方寸大乱,脑筋如一堆乱丝,抽不出头绪。
出到门口,我在昏暗中软弱的想:今日不能离开母亲,放她一个人在大屋里,不行不行,又想回去。
正忙得一头汗,有人大喝一声.「蓝志鹃!」
我抬起头。
是徐培南。
「你怎么了?浑身发抖,脸色青白。」
我如见到救星般「徐培南。」第一次叫他的名字,「徐伯母呢,快请她来,我家出了事,她必须来看住我母亲。」
大胡髭连忙推开大门,回到屋内,先开亮所有的灯,然后拨电话叫他母亲过来。
他吩咐僵立的我:「去斟一点拔兰地来。」
我怎么没想到。
我把酒递在妈手中,这时候徐伯母已匆匆赶到,一只手,还在匆匆扣钮子。他会在什么地方?厂里说不见他,我留下话。徐培南说,「他会出现的。」
也不问为什么,聪明人自然心知肚明。
我破天荒问他:「有没有空?陪我出去喝几杯,醉了可以抬我回来。」
「遵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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