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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
“弟弟……把我的牛奶打翻了。”
“这有什么好哭呢,不就另外叫牛嫂给你添一碗新鲜的。”
“不,不……”咏琴不住地摆动着身体,道,“我要他赔,我要他赔……”
怎么赔?
很多错事做成了,就是千古恨。哭那泼泻在地上的牛奶是多余的。
眼前的这个哭着的娃儿,她爹也做了对她娘很不起的事,教人伤透了心:往哪儿索偿去!
咏琴不住地哭,烦得我什么似的。
忍不住把她一拖就拖出房去,直奔厨房,把那哭得死去活来的咏琴塞回牛嫂的手里说:
“把她好好地管教一下,别动辄就闹,害得人心更烦。”
牛嫂看着我,有一点点像见了前所未见的怪物,掩盖不住骇异的神色。
我并不明白她的用意,只鼓一鼓腮,掉头就走。
在屋子的走廊上,听到有脚步声近前来,喊我:“大嫂!”
回头一望原来是耀晖。
“大嫂,请别生咏琴的气,你从来都是顶疼他们的。”
耀晖这么说,我才呆住了。
对,从没有对自己的小孩子发过脾气,这是第一次。
凡事总会有一个开始。
我答:
“咏琴这孩子再胡宠下去,就很不得了。”
“不是的,大嫂,你是为我的事而烦心,发泄到咏琴身上了是不是?”
我望耀晖一眼,没有再讲下去。
他是我身边所有大大小小人物之中最能看穿我心事的。
我轻叹一声,幽幽地说:“到房里来,让我告诉你今天去见罗律师的经过。”
于是,我把与罗本堂会面的情况,对小叔子清清楚楚地交代了。
耀晖听罢,良久,才晓得问:
“那怎么好呢?大嫂,我不要跟二哥及三细姐。”
金耀晖忽尔眼眶都红起来了。
我再忍不住,一把抱住他:
“不会,大嫂不会放弃你,我们一定争取到底。”
紧紧地抱住了耀晖之后,胸臆之间忽然有股温暖的气流滑过似的。
我感觉自己温柔的胸脯紧贴在一个人身上,那种舒服感既陌生又熟悉。
像把一份突然而至的空虚填塞起来,如此地令人满足!
“请别离开我!”对方这样说。
这么一句深情而简单的话,我是曾经听过的。
那是在很久很久之前……
丈夫到香港营商,回到广州来看望我时,那重聚的一夜,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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