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了,因为我们的确抵触了法例。
捉到了告密的原凶也不管用,善后是当前最大的问题。
我呆坐在仓房内,欲哭无泪。李元珍问:
“怎么办?金太太。”
我缓缓地答:
“找人把这仓房拆掉吧。”
“那么你们住的房子呢?”
“那倒要留着,重新办理登记申请手续还是可以的,且把货品先全部移到我们住的那几百尺内,再另找仓房好了。”
在那年代,建筑在大厦天台做住屋用的房子还是可以为工务局接受的。
然而,货品塞在住处,我们一家五口,连睡觉的地方都没有。
不单是没有人会收留我们的问题,而是我寸步不敢离开这个在金家唯一的地盘。
既知道金旭晖原来想我离开这儿,就更不能走。
任由他的方惜如怎样出尽八宝,我宁可母子几人摊开了被铺在天台与四楼的楼梯间住宿,我也不走。
走了,是自动放弃住食金家的权利,说实在一句,在今天,我亦没有这番资格。
我可以挨饥抵饿,把整副身家押在成药经销之上,但,我那三个孩子呢,总得要温饱。
这最低限度的权益和保障,不能为了一时之气而放弃。
第四章
方惜如完全奈何不得。
然而,这场硬仗,打得我人疲马倦、精神萎靡。
三个孩子由哭声震天,到欲哭无泪,那个过程教我这做母亲的伤心欲绝。
目睹瑟缩在楼梯间的几个活脱脱像小乞儿似的骨肉,我就恨自己,恨金信晖,恨这个世界。
儿女们呆滞的、羞怯的、迷惘的、恐惧的眼神与表情,像一管管刺针,刺在我的心上,令我痹痛。
把他们带到这个世界来,没有本事庇护他们,令他们安居乐业,快乐成长,而要小小心灵备受折磨,这份罪孽,应是属于金信晖和我的。现今信晖撒手不管了,责任就只搁在我的肩膊上。
小叔子耀晖很帮忙,日间总把咏琴、咏棋、咏书等带到楼下去玩乐,反而是三姨奶奶肯包庇他们,明知健如和惜如不高兴,她是装作不知就里,容许小孩子有个宽敞的客厅做栖身之所。
牛嫂禁耐不住冲动,红了双眼,对三姨奶奶说:
“真不知怎样谢你了!”
三姨奶奶拍拍牛嫂的手,道:
“别说这见外话吧!连你这位外姓的忠仆尚且如此照顾金家的后代,何况是我。”
“三姨奶奶,恕我做下人的说句坦率话,你来港后人更慈祥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5页 / 共7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