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这幢大楼买下来,我们搬。”
原来已到了赶尽杀绝的田地。
他们看透了我没有能力把这金家的物业买下来。
我若不肯搬离的话,将来永隆行的生意有什么三长两短,就一律归咎于市场对我们金家不信任上去,让我负上黑锅,难辞其咎。
我只能选择受人诅咒或潦倒街头的份儿。
真是屋漏更兼逢夜雨。
一想到药到埠后三个月还不能再接收第二批定额包销的药品,我就会一败涂地、倾家荡产时,便浑身地冰冷。还怎么有资格有能力把这金家大宅买下,怕是连如今的遮头烂瓦,也不敢轻言放弃。
放弃的只有自己浓烈的自尊。
与其视自尊自重如无睹,我何必厚颜求一些试图把我踩在脚底下,让我永不翻身的人。
我宁愿向欣赏我、利用我的人俯首称臣。
这个思想,无疑是悲哀的。
可是,我有什么叫做对金家不起,对金信晖不忠的呢?
神明在上,作为一个女人,到了我这个田地,还有什么路可走?
拖男带女地潦倒街头,不见得就是尽孝,如此地抚孤守节,也就算了吧!
金家对我的刻薄,予我的压迫,金信晖对我的不仁不义、寡情薄幸,都从明朝起,一一报复好了。
于是,我昂起头来,说:
“就是这句话了,是吧?”
惜如立即说:
“大姐,你听清楚了二姐刚才说的那番话?”
“听清楚了,如果你不放心的话,不妨再复述一次。”我说,心上有一阵凉快的感觉。
思想搞通之后,人竟有无比的信心,有信心自然地也潇洒起来。
我决心赢这场仗。
从一开始交锋,就要旗开得胜。
“那么,大嫂,你怎么说了?”旭晖问。
“少数服从多数,既是你们合作投了一票的建议,我只有赞同,是不是?”
各人都稍稍呆了一阵子。
我接着说:
“你们开价多少?”
竟是面面相觑,无人做答。
明显地,他们看透了我不可能把这幢物业买下来,故而连卖价多少,也没有好好计算。
我说:
“让本城的测量行做个估计便成,对不对?价钱不成问题,只是你们今晚提出的要求,会不会临时变卦?我并不想在这种严肃的问题上白花精神时间。”
“当然是一言为定,君子一言,快马一鞭。”金旭晖说。
“那是指君子而言,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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