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不住回转头,推开车门就走。
这一夜,怕我和唐襄年都不可能睡得好了。太多的愁思杂绪,萦绕心头。
我不能欺骗自己,的确有过会否重新恋爱的念头。
任何异性的追求与爱慕都能强化与突出自己的优越感,产生一种催化作用,教人对之有莫可明言的好感,这份好感继而会否再变质,就因人而异了。
唐襄年绝对不是条件差的男人。
他的吸引力还是尽在不言之中,可以令人心领神会。
然而,我不会爱上他。
现在不会,将来也不会。
只要我一想到有别个男人替代了金信晖在我心上的地位,我就觉得浑身充盈着一股翳闷痛楚,源源不息。
金信晖不能被取代,因为我仍爱他?
是一种赤裸的情怀犹在,原始的爱恋尚存,抑或有其他原因?
摒弃了对金信晖的感情,等于不再在乎一段恩怨,那就是放过方健如的意思了。
我肯吗?
真实的答案是:不知道。对于两个妹子的仇怨,已到了难解难分,且分不清自己意愿的地步了。我的矛盾往往在于不能原谅她们,同时也没法原谅她们之上。
无疑我仍要抓紧过去。
唯其谨记昨日的侮辱和创痛,我才会发奋图强,争取明天。
何况唐襄年有家有室,他肯为我跟妻子离异,我也物伤其类,不愿倒转角色来演。
从前我的丈夫被偷,已曾怨天尤人。
现在我去偷人的丈夫,怎么自圆其说?
至此,都不敢再想下去了。
我跟金信晖,怕是缘订三生,债缠九世,再脱不掉牵连瓜葛,直至永远。
唐襄年对我的感情只可视作一服振奋精神、激励信心的灵药。为我带来的困扰,如向池中轻轻投石,并不扬波,只起了一泓涟漪。
无疑,知道仍有一个条件如此优秀的异性对自己兴起爱念,最低限度是女人奋斗过程的强心针。
我的生存价值被这宗浪漫的情事予以肯定。因而这些天都显得精神奕奕。
这天,傅菁来接我下班,于黄昏时分一起到浅水湾酒店去饮下午茶。
傅菁一坐定下来,就说:
“你气色很好。”
“是吗?”我笑道。
“简直喜形于色。有值得开心的事吗?”
“跟你见面本来就已是件喜事。”
“我不知道敦厚的背面也有滑头。”
“不,我是真心的。难得才有一位谈得来的知己,且是妯旮,比姊妹还要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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