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味的美国本土,忽然充满了奇趣。
记得跑卡车的第一年,他也是同她一样,在路上看见任何新的风景都兴致盎
然。但是一次、两次、三次跑下来,直到数也数不清的N 次之後,风光再如何明
媚绝伦,在他眼里也只是一些例行景物,没有任何刺激感了。
直到认识她之後,他透过她的眼重新认识了美国。
加州的阳光与甜橙,内华达州的沙漠与野蛇,密苏里州的草原与棉花,德州
的炽热与乾草,纽约的文明与繁盛。他彷佛换了一双新的眼睛,重新找到旅途的
美好。
这三个月来,他们短程的路线不谈,光是从东到西、由北向南的长途,起码
跑过三圈。通常在每一站停靠之後,附近如果有任何名胜景点,他都会多留一天,
两人开著空车杀过去尽情畅游。
而他对她狂烈的爱恋,也在急遽升温。从一开始只是恋上她的体香,直到後
来深深为她迷离的气质而心醉。他非常确定自己已深深爱上她,美中不足的一点,
是她回避的态度。
有好几次他们经过哥伦布市,他想带她回家见母亲,她总是推托不肯。问她
为什麽,她又不肯说。每次被逼急了,她就垂下螓首,露出雪白纤细的後颈,沉
默无语;虽然她从不掉泪,那苍白忧郁的神情却让他感觉,无形泪珠仿佛已顺著
她的玉颜滑落。
柯瑞狠不下心来逼她,又离不开她,只好来去匆匆,先把她安置在汽车旅馆
里,回家和母亲聚个两、三天,就推说要出门工作了,然後急切地赶回她身边,
与她聚首。
雪的退却,是因为她没有合法身分,缺乏安全感吗?
他们旅行途中还发生过一段小插曲——
一个多星期以前,雪染上了滤过性病毒,病情来得猛恶。幸好他们当时才离
开吐桑市不久,柯纳立刻掉头开回市区,要将她送到医院挂急诊。
「不要,柯纳,不要!」虚弱的她已流淌了一额头的冷汗,却仍死命地抓住
他,不让他抱她进急诊室。「我不能去医院……不能挂号……不行!」
「别怕,我会用现金付费,也不使用任何医疗保险。」他不顾她微弱的反抗,
深刻的五官因为过度担忧而紧绷。「只要是现金交易,我随便填个假资料,院方
不会过问太多的!」
「不行……」
最後她还是无力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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