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以为彼得会垂头丧气的,但是尽管他今天跟平时不很一样,他并不垂头丧
气。我弄不大懂为什么要到浴盆里去。我回想起前两次他朋友不幸结婚时的事来。
在第一次之后,是在他卧室里的羊皮上;第二次之后呢,他开车开了四个小时,在
田野里一块粗毛毯上,那回我不住地想到农民和母牛,心里很不自在。我想这一回
也是同样的性质,尽管表现方式有所不同。也许这只是为了强调自己充满青春的活
力,可以随心所欲吧;朋友的婚姻不免使他联想婚后那种一成不变的乏味的生活,
洗涤槽里的袜子啦,锅子里煎咸肉剩下来的油啦,想起来就讨厌,他以此表示一种
反叛的心理。彼得这几次的表现使我隐隐感到他所以喜欢这样干,是因为他从什么
书上读到过,但我永远没法知道那究竟是些什么书。我猜想,田野是出自某本介绍
男子野外活动的杂志中的狩猎故事,我记得他那天穿的是花格呢上装。羊皮呢,我
想是同某些男人看的画册有关,充满那种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