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身子。不过恩斯丽一动不动地坐着,手上端着可口可乐,安安静静地直望着杯
中褐色的饮料出神。她脸上既不显得高兴也不显得厌倦,只是不动声色地等着,那
份耐心就像沼泽中的扑蝇草,那空心的瓶状叶片里有一半盛满了液体,专引诱昆虫
飞进来,等它们掉到瓶中淹死后再被消化掉。
我倚着墙,一点点地啜饮着白兰地,男人们的说话声和音乐像海浪般一阵阵向
我涌来。我想,肯定是由于我的身体顶住了墙吧,那张床也给往外推出了一点儿。
情况是这样:我原先只是四处张望,后来不知不觉低下头来,发现在床铺和墙壁之
间有条黑洞洞的缝隙,那里凉飕飕的,看来挺舒服。
我想,那底下一定很安静,也不至于这样闷热。我把酒杯搁在床边放电话的茶
几上,向房间里扫了一眼,各人都在忙自己的事,没人会注意到我的。
一分钟过后我已经侧身从床铺和墙壁之间的狭缝中溜了下去,没人看得到我了,
不过卡在里面一点也不舒服。我想,这可不行。还是索性钻到床底下去好,那就会
像个帐篷一样。我并没想到缩回去,我只是以整个身体作为杠杆,尽量轻手轻脚地
把床稍稍望外顶了顶,再把垂下来的床单往上一掀钻了进去,就像把信塞到邮箱里
一样。底下空间很小,床板距地面非常之低,只容我直挺挺的平躺在地板上,接着,
我又一点一点地把床移回到紧靠墙的位置。
床底下挤得要命。此外,地板上积了大团大团的灰尘,就像是发了霉的面包
(我气鼓鼓地想,伦真懒得像口猪!床底下根本没扫过。但转而一想,他刚搬进来
没多久,有些灰尘一定是以前的住户留下来的)。但是,我四周都围着床单,光线
透过床单照进来,黄橙橙的半明不暗,床底下又凉快又没人打扰,这一切都使人觉
得很舒服。在床垫底下,刺耳的音乐,断断续续的笑声和嗡嗡的说话声都显得柔和
了许多。尽管床底下地方狭窄,又布满了灰尘,但我还是觉得很快活,这总比坐在
房里热烘烘的灯光下,听着那震耳欲聋的噪音要好得多。尽管我只比屋里其他几个
人矮了两三英尺,我却开始把他们看成是在“上面”,我自己是在地下,我给自己
掘了个小窝,我觉得很安逸。
一个男人的声音响了起来,我想那是彼得在说话,他大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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