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已经跟身体分隔开了。
他也不知道自个儿现在是在西天亦或者是地狱阎罗殿。明明身子未受过大刑,这满心满身肌肤碎裂的疼痛,是怎样而来呢?!这种从内而外痛入骨髓的心痛又从何而来呢?!
不必再见了吧。庄简心里惦念着,这世间怎么连死都这么难呢。他低下头看着地面不再抬头了。
刘育碧穿着黑色朝服,坐于椅上垂头看着他。多时不见他好似转了性子沉默矜持不发一言了。
罗敖生淡然瞧着这景象场面,也缄默不语。
看亦难,不看亦难。
说亦难,不说亦难。
笑亦难,哭也亦难。
生亦难,连死亦难。
庄简一瞬间突然想着,原来这十年茫茫逃命求生之路,竟是如此滑稽可笑、枉然无功。
—;—;可笑这世间人人求生畏死,都是怕死得太痛苦。假如知道生存之道比死亡之路更加苦不堪言,就不会再怕死了吧?
罗敖生令满堂的狱官和大臣暂且回避,堂上仅余下了内宦和侍卫数人。
他回身问刘育碧:“殿下,你可认得庄简?”
刘育碧缄默不语,彷佛使尽了浑身的力气,才缓缓张口说:“记不太真的,好似认得也好似不认得。”
罗敖生“哦”的一声,他抬起眉眼凛凛的看着刘育碧。
刘育碧声音轻若游丝,却是使尽了浑身气力:“只见过三次。以前幼年时见过一次,那时长相都不记得了,却还能想起他的笑脸。后来一次在路途中共处了一日两夜,路途短暂匆忙,也不记得真了。最后一次,”他看着庄简:“只记得跟周太傅相处了近一年,却是不知他怎地会变成了……那人……”
罗敖生等着他继续开口。庄简全身都一阵火烫。
刘育碧说:“今日看起来却不太像,却又很像。想必是时间久了所以记不太真了。”他沉默了一下,终究不能忍下,气若游丝的接续着说,彷佛再讲了一遍给自己听:“那个人从来都是话多却总是说些无用的废话,人又装成一副我什么都知道的自大样子。我最不喜欢这样了。这个人却总是这样。”
刘育碧定了定神,道:
“兵乱那时,我跟家人在咸阳离宫。父皇在郊外野营未还。我还记得兵乱那晚,我隐隐约约听到了前殿那边一阵哄乱声,侍卫们和宫女们都在乱跑乱叫。但是吵着吵着没多久就没有声息了。好像发生了什么变故。过了一会就有一个长得很清秀却眼珠乱转,一脸坏笑的家伙出现了。那就是庄……”
刘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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