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两别,还能否想到曾经与他素手挽发拭干泪痕,一撒怜悯敬慕之心?
大理寺监正的狱卒远远看着此情此景,都垂首不敢再看,心中想罗上卿对这庄简可真是有情有义啊!
罗敖生替他挽好头发,微一迟疑,伸手从自己发髻上取下了一只玉簪,替庄简插在发上。他的白皙之手捏着翠绿色的玉锸,插入庄简乌黑的头发之间,玉锸温润晶莹,碧光流动,在这漆黑阴暗的重狱中,发出了一丝炫目的光彩。
然后,他又替他抚平了鬓角散发。方才收回手来。
他注目看了庄简半天,这才从嘴里慢慢说出了一句话:“庄简,你知道你对不起刘玉,你可知道你还对不起一人吗?”
庄简微微仰起身来,他脸上一脸惊愕,被罗敖生这句话说得呆愣了。
罗敖生咬住了牙,他提着心,看了又看,终于轻声问:“庄简,你宁可一死,不愿再杀他之母,令他再受丧母之痛。不忍伤他之父名节令他伤心悲痛。这实乃大仁大义的作法。可是,你觉得,你可曾,对得起我吗?”
庄简愣愣地看着他,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罗敖生性子本闲淡,这般心事是烂在心底也不会说出的。他忍耐太多全部化成了云淡风轻的一句:“庄简,你可曾,对得起我吗?”
这其中事由太多,牵绊太多,都由不得庄简佯装忘记,也由不得他不愧疚于心。
他对他一笑,他对他吟诗,他为他送衣,他为他跪吻。
而他为他蒙冤,他为他思病,他为他夺城,他为他寻解。
庄简满怀愧疚,他低头道:“我确实,对不起你。”
罗敖生看着他,心神都散了,全身的一股子气力都随着这话飞出了七魂六魄,他静静地看着庄简,心都飘飘渺渺的去得远了。
原来这就是所谓的“情到深处方转薄,多情看似无情苦”。
他停了半晌,将满怀的心事思潮都压了压,镇定的道:“几日之内,判载转呈皇上,御笔亲批过了,即可宣诏行刑,你暂且等候吧。”
他转身走开了,走了两步,终究压不住满心潮的起伏,他定定的站在原地,抬首看向前方。前面灯火通明,两旁的衙役狱官都站在亮处等待着他。而他身后只有无尽的黑暗。
罗敖生心潮起伏,眼前幡然而出,一幕幕都是与庄简的记忆。
第一次偶遇时,他在长廊中的俏皮一笑。
他举头望着明月,手拎折扇坦然自若,诗情画意比月色更华。
他在长桌上倒书情诗,情致雅极,风流倜傥。
他袖子中藏了千里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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