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心跳加速,慢慢抬头往上看,随着头灯转移,他看见了半张脸。另一半,跟个裂开的西瓜一样连在断开的鼻骨上。
成天路尸体看多了,这个也没格外惊悚。让他心里一抽的,是那个金锁。对一个矿工来说,这种饰物未免太精致、也太扎眼,价值不会太高,但肯定连通着某个人。那个人兴许在等他回家,还不知道他的脖子已经开始腐烂呢。
做了几年的记者,他慢慢习惯把尸体和惨剧转移成可用的信息,不让情绪干扰工作,可这金锁一下揪起了他的心。他想了起来,这些新闻里的名字,终究有血有rou,也有某个希望金锁能保佑他平安幸福的人,怎么就跟老鼠一样死在这里?
这之后他费尽心机去采访杀人魔,多少是出于金锁给他的震动。
追查了几个月,陆续出了几篇稿子,终于在第一次审判后写出了这篇大报道。在成天路看来,这文无论造成多大轰动,终究是不及格的。他始终没能弄明白,这说话有点愚钝的矿工,为什么要做出那么残忍的事?成长经历、社会环境,多少都是导因,但这最多勾勒出一个无望的人生。
无望的人生多了去了!
人怎么变成鬼,哪里有那么容易讲明白,如果他们要拍的片子,就是把那人的人生碎片重现在银幕上,又有什么意义?
成天路轻轻叹口气,这才发现,自己顺手把杂志拿了出来,纸张被他攥得皱巴巴的。
他把杂志随手放在复印机上,轻轻抚平。复印机旁边就是简便的厨房,他喊了声:“肖儿,你在里面吗?”
很快肖东立就回答了:“在呐。”
成天路松了一口气,走进厨房里,赫然看见肖东立旁边站着个胖子。胖子的手表亮着灯,照亮了他宽阔的下巴和衣领上的玉牌。他脸上的rou沉甸甸的,但有个温柔和蔼的微笑唇,看上去就有几分佛相。
“你喊什么啊,怕黑?”
“不是,嗳,我刚开始泡咖啡,灯灭了,正要拿手机出来,这位大哥突然拍了我的肩膀一下,差点没把我吓尿!”
佛哥笑眯眯,“对不住啊兄弟,我闻到香味,就想进来讨杯咖啡,不是存心吓尿你。”
成天路和肖东立狐疑地看着他:“您是?”
“哦,我是来开编剧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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