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脸猛敲过去。鲜血淋漓,沾满了石头,童一如以最脏的粗口辱骂她,踢她瘦弱的身体。她实在太害怕,害怕化为前所未有的愤怒,全发泄在老朽的身体上。她砸得忘乎所以,全身冒汗,直到烟雾里传来动静。
童一如飞奔到门口,打开门,慌不择路地逃跑了。
琦哥儿悄声走进房子。日光灯蒙了尘,黯淡凄凉,空无一人的房间里挂满了图片,中央摆着几个展示台,放着落满灰的鸟标本。被掏空的鸟儿摆出了啄食、展翅等姿态,栩栩如生,制作时想必费了不少心思。然而这些标本非常肮脏,鸟羽褪了色,假眼睛脱落,鸟禽公园没什么游客,以致园区疏于管理。
墙上的照片摄于鸟禽公园的鼎盛期,艳丽的凤冠鸠、养在围栏里的鸵鸟、顾盼生威的美洲秃鹫、池塘里的鹈鹕,游客扎堆去跟金刚鹦鹉拍照,老鹰在工作人员手里啄食,绿孔雀在草地上昂首阔步。在墙角有个不显眼的角落,摆着好几副鸟儿的写生作品,笔触幼稚,但视角和用色富有灵性,看得出孩童有过人的天赋。琦哥儿欣赏了良久,心想,这是多米的画,他小时候住过这里。他伸手轻轻擦拭,腐朽的画框应声落地,玻璃罩摔成碎片。琦哥儿也不在意,把画幅捡起来,打算据为己有。仔细看,原来画的背面还有另一幅画,画着各种线条,乍看像是地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