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慎让他对风险的容忍度不高,光宙走的是稳扎稳打的路线,而沉铨的风格对他来说,太夸张,太危险,他不会放任沉铨用他叁十年的心血豪赌。
六年前沉铨回国,沉培故意没插手,让他以一己之力进行收购,然后扳倒秦家。沉铨没有让他失望,这个年轻人锋勇,无畏,面对复仇对象毫不心慈手软,却又不伤及无辜,能做到这点是最难得的,说明他没有被情绪蒙蔽心智。然而如今沉培的直觉告诉他,沉铨情绪化了,他甚至在海外排兵布阵,想国内国外两相呼应,把两个集团所有重迭的领域牵涉进去。
沉培知道他在清账。当初他在刚果被追杀,性命垂危,这笔账他忍了叁年。另外,S国不少中国人知道他是光宙的少董,星舟刚建厂时被贺家阻碍运营、政府招标落空,都可能成为他情绪化的原因。
沉培不知道的,是他要给陆冉算账。仅仅这一项,就足够让他铆死了贺家。
中午饭点,陈秘拎着两份病号餐去董事长办公室,并不意外地听见里面的火药炸得砰砰响。
他熟练地把饭盒托在左臂上,敲敲门,打开一条缝,父子俩各占一头办公桌,沉铨站着,沉培坐着,脸色都森沉可怕。
陈秘见怪不怪地搁下餐盒,听见沉培说:“我是现任董事长,你想达成目的,就名正言顺给我坐在这个位置上,否则你没有权力扭转我的决定。”
沉铨说:“你尽可以从那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中挑一个出来接任,虽然他们窝里斗,但头脑比你好用。董事长,你老了。”
风霜刀剑都没最后一句冷酷,听得陈秘手腕一抖。
沉培破天荒没发火。
他垂下眼皮,待机的电脑屏映出一张衰老的脸,鬓角白发反光,雪色刺目寒心。
“别吵了,吃饭吧。”
沉铨在这里吃不下。他揣着饭盒出去,隔壁的办公室门都关着,人去开会了,这层没有茶水间,他只好在走廊上站着扒饭,吃一会儿,把饭盒放在护栏柱子上歇一会儿,往兜里摸烟,如此这般摸了叁四次,最终还是没抽起来。
他今天胃疼,陆冉不让他抽。
沉培喝了两口小米粥,对陈秘说:“你让他找个会议室坐着,站着吃饭像什么样子,叫人看笑话。”
陈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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