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够支撑下一次的手术,她又一次要看着自己的女儿离自己而去。温瑷大学的时候曾签过器官捐献协议,医生找到温茹,温茹流着泪签下了同意书。手术当天,温茹在医院看到了魏勋赵媛夫妻,她心里浮现出一个可怕的猜测。她上前试探性地询问这对夫妻,猜测变成了现实。巨大的悔意席卷温茹的全身,她不能这么对温瑷,如果要惩罚,就惩罚在她身上好了,她只希望温瑷能活下去。
温茹说出实情,魏家找来国内顶级专家为温瑷会诊,温瑷终于转危为安。
出院后,温瑷回到了魏家。而魏贻选择出国留学,给家里的电话越打越少,到了后来,电话接通了,也不知道该说什么,索性就不再打了。
魏贻跟着温茹进了门,环视了一遍屋子,道:“魏家不是给了你很多钱吗?怎么住这种地方?”
温茹僵住身体,背弯得像只烧熟的虾,声如蚊呐:“我没资格动那笔钱。”
魏贻把脸凑近温茹,和她对视着。魏贻的瞳仁很大,颜色是干净清透的黑,看着你的时候,仿佛能透过你的眼睛,直望到你心底最深处。
她淡淡开口:“你这样惩罚自己,也没有人会高兴。”
温茹眼里闪着泪,后退半步,有些慌张道:“我去做饭。”
这是温茹第一次为魏贻做菜,她使出浑身解数,在厨房里施展着十八般武艺。魏贻听着厨房里响起滋滋作响的声音,在客厅晃了一圈,打开行李箱,从里面拿出一件崭新的羽绒服。这是她在机场买的,是一个特别保暖的牌子,纯黑的款式,一点不花哨,可以从十八岁穿到八十岁,她抱着羽绒服走到卧室,放进衣柜里。魏贻没有立刻离开卧室,她拿起了床头的相框,上面的温茹还是年轻的模样,怀里抱着笑得灿烂的幼儿版温瑷,母女俩的脸亲密地贴合着。
温茹把菜摆满了桌子,立在一旁搓着手,瑟缩又期待地看着魏贻:“尝尝吧。”
魏贻刚要举起筷子,又抬头对她道:“你也坐。”
“……哎,好的。”温茹受宠若惊地坐下,嘴角忍不住弯了弯,眼睛一直没从魏贻身上移开。
魏贻的筷子在桌子上空游移,始终没有下筷。她因为病的关系,从小就吃得很淡,辣更是一点都吃不了。这张桌子上的菜却道道都重油重盐,且没有一道不放辣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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