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的人坐在台灯之下,聚拢的白光源照得他瘦削的五官过分分明,他沉着冷静甚至略带疲惫的口吻来问她:“顾湘,你告诉我,那个姓纪的找你说什么了?”
“……”
没等到她的答案,可是答案呼之欲出。赵老师一向会琢磨人心,或者他那个家庭出来的孩子,向来会雕琢人心,慧眼如炬道,“顾湘,倘若你因为别人的三言两语又起了反复龃龉的心思,那么就此打住罢!”
“起跑线上都舍不得助跑的人,注定跑不完的。”
顾湘丝毫不觉得他在说气话,或者,都市饮食男女床笫之欢后必然的结果。
她不禁几分发笑,说不紧要,她也不会想不开地去质问他吃干抹净后就不认账了,因为那是物化自己。回击他的话十足的游戏口吻:“打住就打住,互相愉快的事,也没谁欠谁。其实远远到不了爱,对不对?赵老师床上/床下两个样,足以说明问题。只是,赵孟成你记住,是我提分手的,因为我前面几个男人都是我提的,你也不能幸……”
话还没说完,赵孟成嘟地一声挂断了。
快到零点的时候,他给她发信息:回来说。
再无旁言。
顾湘失眠了,她白天跑了两个分厂,又在车间陪客户等新试机的样品。轰隆隆的声音,折腾她一个下午,明明躺下该很累的,可是她格外地清醒。
工作或者感情,她都好像从来过分清醒。是不是糊涂点,人反而会轻松些。一个人或一颗心,到底哪个更重要些,她可以信誓旦旦地去笑话纪纭对她是舍本逐末,那么她自己呢,好像最贪心的是自己,人也图心也要。
理智与栖息的身体机能抗争之后,顾湘跌进沉沉的梦里,梦里她依旧是溺水的那个,她是被人绑住手脚丢到江心里去的那个,快沉到底的瞬间,站在船头的那个人一脚踩住绳索,继而扎进水里去捞她,
只是原本熟悉水性的那个人,突然自我挣扎起来,他好像不会浮水了。
顾湘于束束穿透进来的折射光源里看他,介于青与黄的深水里,汩汩被洇开的大片红色晕染,她手脚束缚着,无能为力地看着那个人被血涂染,随之蔓延开来的腥气,蛰伏着的是必然的蚕食。
如同鲸落一般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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