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你也是德国人啊!唐纳德浑浊的右眼中透出一丝欣喜的光芒,德国腔好像也更浓了些,他轻抚着乔安娜的金色长发,半是感叹道,你看上去活脱脱就是日耳曼人的模样,将来一定会成为一个非常优秀的人!
乔安娜有些不好意思,因为他这话并不贴切。她解释道:从父亲一代就移居到了北美,母亲是加拿大人,我只有小时候的一小段时间是在德国度过的,所以确切地说,无论是血统还是成长的文化环境,我都算不上是个标准的日耳曼人。
那有什么关系呢!唐纳德豪气地一甩手,像是要把一切烦恼的事情统统甩到脑后似的,说道,只要身体中流有一滴日耳曼人的血液,那便一定继承了日耳曼人的百折不挠,无论各种情况下也绝不会轻易地放弃一切。
乔安娜心里实际上并不太苟同这话,她觉得自己与唐纳德所说的日耳曼人相去甚远,甚至没有一丝一毫日耳曼人的影子。尽管如此,她还是点了点头,姑且算作是赞同。
乔安娜的话打开了唐纳德的话匣子,他忍不住说了很多,历经蹉跎的前半生几乎全都浓缩在了说出的几句话中。
我很年轻的时候就离开故乡,加入了军队。原本想着保家卫国,但一踏上战场,就被血rou横飞的场景吓坏了。一切和我想得都不一样,什么挣得功勋,我能想到的只有努力活着。孩子,那时候是二战,人类历史中最黑暗的时光,身处战场上的每一秒都与危险相伴。他长叹了一口气,唏嘘着,用力将铲子插入土中,指了指失明的左眼,一次会战的时候,一颗炸弹刚好在旁边炸开了,我来不及逃,被引爆的气流推到了几米开外的地方,虽然侥幸逃过一死,不过眼睛里进了太多硝石和烟灰,没用啦。
讲述着过去的故事时,他的语气总是很轻松,但那些真实的经历却又是那么骇人。乔安娜为他所遭遇的一切感到难过,总忍不住想要安慰几句,但每一张开口却又词穷了,什么都说不出来,因为说什么都不合适。出生于和平年代的她,给予战乱年代战斗的老兵的安慰,无疑都是些自以为是的无病呻吟。乔安娜抿了抿唇,决定什么都不说,静静听唐纳德给予诉说。
唐纳德好像也意识到了这些话会吓到乔安娜,或者是他也不想再过多地回忆战场岁月,便飞快地跳过了这一部分。
战争结束以后,我就离开了德国,因为我的家人都在战争中丢了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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