蝶戏花,拖长于地,身姿轻盈,步履稳健,宛如流风回雪,翩若惊鸿。她以玉兰蝴蝶圆扇遮面,一步一步往圆的中心走去,步若生莲。尹辗坐在圆的上首端,他左手边的位置就是她的。
直至尹姝到位置坐下,拿开扇子,席间嗡嗡议论声才停歇。尹辗道:“尹某对各位百忙之中来参加舍妹的生辰宴感激不尽。”他开场词不多,话语平静。
他给她倒酒,给她夹菜,盘子堆成小山,他知道隐生就在对面,还是这么做。
“你别说,尹大人跟五小姐看着檀郎谢女,真是般配!”
覃隐旁边的人跟他同伴道。
“说起来她是她父亲入赘尹家,后来改的母姓,关系是表妹,没什么不可以!”
“这两人对我眼睛很好,欸,翡玉公子也是,尹家就没出过不入眼的人……”
忽见美人轻掩檀口,连声咳嗽,急喘不止,捂鼻捶胸。
众人纷纷好奇观望,有人叹惋,可惜了,据说先天病体,命不久矣。
尹辗拍着她的背给她顺气,又递过去一杯茶,尹姝接过喝下,忽然喷出好大一口鲜血,血点子喷溅在案面与前方的雪地上,于纯白背景下触目惊心的晃眼。
众人大骇,有人去叫郎中,有人觉得晦气,别死在生辰宴上,喜宴变丧宴。穿的是大红袍服,据说这样死的女人会化作厉鬼。还有人煞有介事地分析今天这是个阵法,就是为了给尹家借运,你看尹家这么多年来女子接连厄运不断,就是传闻献祭了女眷……
一时间人心惶惶,走的走,散的散,最后没剩几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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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隐走过去,半蹲下身,想给她诊脉。他看出她服用的是结篱草,会造成吐血的假象。他没有碰到她,尹辗扼住他的手腕:“隐生,不必担心,演的一场戏罢了。”
覃隐看了看她,她眨着眼睛,双颊红润,并非全是胭脂添色,他站起来:“兄长费心谋划,排了这出好戏,谌晗不能亲眼所见,实在遗憾。”
“无碍。”尹辗道,“他别再缠着尹府要人就行。”
“尹大人——”
刚刚空寂没一刻钟的梅园又来人了,复又喧哗起来。
来的不止一人,张灵诲带着一支铁盔覆甲的军队,昂首阔步走入。
“给小姐庆生,张某来晚了。”
他玄色熊裘拖地,威而不怒,“尹小姐的芳诞,怎么能少了在下?”
尹辗淡然道:“如你所见,宴席已经结束,舍妹不便多待,恐病气冲撞了大人,我命人送她回去。张大人事务繁忙,就不留大人酣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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