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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子上凝着寒霜,打开的缝隙里透出下方的街景,寒冷的夜里依旧车水马龙,灯影闪烁成片。贺寒江揉了下眉心,终于头疼地应声,“不至于。您别cao心这些,我心里有数。”
“我没法不cao心,”外孙态度如此纹丝不动,唐昌年气得拿起拐杖咚咚敲地,“你告诉我,之前那件事上叶家是帮了多少?!”
“不多也不少。”贺寒江从小被拐杖揍惯了,听见声音神色都没变一下,盯着地毯上的花纹,“就是因为不多不少,我才这么还。”
“你就这么还?拿自个儿的婚事还?你不喜欢人家,这婚我就不同意你结!”
老人又气又急,一下子提高声量,贺寒江再也压不住那点心烦意乱,一时脱口而出:“那不结了。”
话说出口之后他自己都怔了怔,电话那头唐昌年也傻眼了,他的小外孙从来都是一块犟石头,今天怎么转性了,欣喜又有些疑惑:“……你,你肯听我话啦?”
“……不是。”贺寒江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姥爷,我出来透气的,该回席上了。”
“好,好。”老人讲话也讲得倦了,“总之你答应我,再考虑考虑……不是为我老头子,是为了你自己。”
为了他自己,可是又有什么必要,贺寒江挂了电话站在原地没动,嘴唇抿成一条直线。脑海里出现一双眼,烟熏妆勾勒得猫儿一般,带着了然的媚意冲他笑——他清楚地知道,方才那句话并不是全然出于冲动,还因为他心中有个不愿承认的想法。
他想要的就是她,怎么会有这样的人,知情识趣,漂亮的面具底下有更多旁人难及的丰富韵致,一次次反复搓磨他的躁动与欲求。征服与被征服,胜负尚未可知,怎么可以就这么放跑,每每想到血液深处都会焦渴起来。
今天来叶家这一趟贺寒江当然也有考虑,他带来一份更友好的合同,只是还没想好要不要用这份让利弥补婚事取消的人情。谁想到会有老爷子的这个电话,他打定主意后按熄手机,心绪平静下来之后才察觉到不对,抬起头来。
不知道听到多少,叶葶站在不远处,脸上五颜六色十分精彩,许久才挤出一个难看的笑意:“……寒江,你刚刚的话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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