圆月移到碉楼正上方,拜占庭式的瞭望亭总给人一种西方狼人将要在月亮底下变身的错觉,月光穿过枝干飞掠窗沿照进楼里,那张拔步床上的血块似的纹路变得鲜艳,像刎颈时喷射上的鲜血。
光裸的女孩从床上醒来,陈江月下意识看了看自己伤口,肌肤是完好的,身上没有伤痛,就连吃过渣渣面的胃都是舒服的。
周围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地方,为什么她回到了碉楼里?
嗯?楼里还有灯。
她从床上爬起来才发现,暗层不知什么时候被打通了,衣柜里有他们俩的衣服,但是陈江月只是套了件陈近生的黑衬衫。
她开始满屋子找人。
“大侄子?”
“你回来了吗?”
二楼的油画被盖上了绒布,陈江月又将它掀了开来,她注意到厅堂里的烟灰缸被人塞了满满的烟屁股,还有不少掉落桌面,供桌上的水果琳琅满目,供香被烧得只剩香骨,这是中秋节才有的仪式。
今天怎么就中秋节了,她去西南的时候不过是腊月末。
好像有点不对劲。
“陈近生呢?”
她有点慌张了,她的大侄子呢?
她跑得楼梯“咚咚”响,最后在庭院找到了陈近生。
酒味、供香、外边的青荷香,勾搭她的脚步上前。
他只是简单穿了件白色背心和运动裤就躺在了夜月底下。
目光滑过他的脸庞,大侄子怎么瘦了这么多,脸颊有些凹陷,眉骨看起来更加锋利了,喉结也变得尖锐,熟睡时却还颦蹙着眉头。
陈江月捧着他的脸亲了亲眉、他的眼睛、鼻子、嘴巴、消瘦的脸颊,她以为自己只是离开了一小会,事实上这段时间比她想象的还要久,这和曾经他告诉她陈家人全没的时候一样酸楚。
她是时间里的漏网之鱼,在一个静止的水潭下苟活,但是所有清苦、思愁都留给了外面的人。
月下的凤凰木好像又高大了些,一眼穿过门口就能看见的荷叶,更加的挺立径直了,夜风很凉,树影婆娑。
喉咙里被人塞了鱼刺一样,唾液都难以下咽,刺得耳朵嗡嗡响,心脏钝痛。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1页 / 共4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