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各走一边就没事了,可裴挚眼光刚转开一秒,刺耳的刮擦声从车尾传来。
这车可是他跟他哥的定情纪念以及移动行宫啊,裴挚心里一个咯噔,几步跨过去。
老太太应该踩空滑了一跤,裴挚一瞧,他车尾后窗旁边漆被划掉了一大道。
等老太太站稳,裴挚说:您小心点儿,有事没?
再认真打量老太太一会儿,确认车就是被老太太背着的篾篓给划的,那篾篓口沿缠着一圈锈铁丝。
老太太浑浊眼光往车上一扫,佝偻着腰对他道歉,对不住,弄坏了你的车,我赔你钱。
这老太太,听口音看打扮活像从山里出来的,背背篓,穿布鞋,身上蓝布衣服都洗得褪了色。
裴挚说:得,您也不是故意,就这样吧。
赔什么赔啊?他修次车的钱够人家过好一阵日子。
裴挚转身就走,可他胳膊突然被攥住了。
他一回头,老人沟壑深刻的面容现出几分执拗神色,那可不行,弄坏了你的东西,怎么能不赔咧?娃儿啊,你这车拿去修要多少钱?
裴挚挣了下手臂,那老太太把他抓得还特别紧。
有些人啊,日子过得就那样,性子还特别拧,你不让她赔就像折了她的骨似的。于是,裴少估了个乡下老太太能相信又有拿得出的数,三十,我找亲戚修。
郝邬下车看情况,正好走到他旁边,要笑不笑看了他一眼,三十块翻这辆车的漆,闹着玩呢?
老太太果然不识车,估计把裴少爷的座驾当成了普通吉普,点点头,慢吞吞从兜里掏出个手绢裹成的小包,外三层里三层地揭开,从里头数出三张毛票,数了又数,而后,才递到裴挚面前,给真是对不住你了。
裴挚怔了一会儿才接过来,大大咧咧地说,行吧,这事儿就了了。
老人家收拾东西的动作也相当缓慢,手绢里裹着的钱也就那么多,看起来小心得不得了。
裴挚个子高,眼睛朝老人那篾篓里一扫,正巧瞧见一病历本,就是这附近一家脑科医院的。下头还掩着几个蔫不拉几的苹果。
您进城干嘛来的?
给我家老头子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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