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大名“孙鲲化”,却又毫无戏虐的意思,而是更加尊敬和亲近。叫“孙老师”的有许多人,凡姓孙的教师皆然,唯独“孙鲲化”才是他的专利。
当我有幸直接聆听他的教诲时,才知道“孙鲲化”三个字确实名不虚传。上他的课特别轻松愉快,不会有一种令人厌倦的感觉。有时他一进教室会“东拉西扯”,捧个标本,指指点点,说长论短,偶而掺杂几句俏皮话,让你忍俊不禁;或指着挂图,“谈天说地”,问这问那,让你目不暇接。不知不觉下课铃响了。按当时凯洛夫教学五环节衡量,这根本不象“上课”。可是回家打开课本瞧瞧,会惊喜地发现,老师讲的全在书本上,印象特别深。难怪学生常说“生物课好学”,而不说“孙老师教学好”是有道理的。说一位老师“教学好”,可能指他在课堂上才气横溢,颇有教者风度,但未必学生都“学得好”。而能让学生觉得这门学科“好学”,就不光是要“教得好”,还必须善于将学科知识化为学生易懂又喜欢的东西,应该说是一种更高的艺术。
孙老师在检查学生掌握知识方面也有一套与众不同的道理。有一次,他竟考查我们“阿姆斯特丹乳牛有多高?多重?乳房直径多少?”我一看题目就傻眼,但很不服气,认为这是“怪题”,反问老师,为什么不考种牛是怎样培育成功?有哪些优点?我认为这才是重点。孙鲲化老师高高的额头闪着亮光,眯细着眼睛瞪着我似在深思,然后不紧不慢地对我说:“科学从来是重视数据的。凡教科书上有的,都是重点,是专家们经过反复讨论研究才编进去的,句句千钧呀!”
孙老师的教诲成了我一生的座右铭。从此我养成了认真读书的习惯,不光对文科教材,连数理化课本也一一细读,不敢妄抓“重点”。尤其数学,觉得数学家编课本,对数字可能毫不吝惜,使用文字却特别小气。所以别人是“做”数学,我更喜欢“读”数学。这算不算一条经验,我不敢肯定。但孙鲲化老师的启发,我永远记住了。这是一位良师不光善于教学,更会育人的所在。此外,孙鲲化老师有不少口头禅,如“各有千秋”,“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当年常在学生中作为戏语留传,却不究其深意。直到离开学校以后,细加咀嚼,才觉得颇具生活哲理,可以“放之四海而皆准”。
在天真美好的年代里,我终于有一段难忘的回忆。这一段回忆曾经登载在母校出版的《校友报》上,得到许多认识孙鲲化老师的校友们的认同。
二、人生转折点
1957年秋,我升上高中三年级,离大学也只有一年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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