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种情景以前只有在电影里看到,还以为是为了拍电影的需要。不过我不知道其他民工会怎样想,对这种不尊重劳动规律,疲于奔命的做法,是乐意还是不得已。我自己可是多亏那时身强力壮才闯过来。
工地上的民工,绝大多数是勤劳朴素的农民,他们经常会教我怎样劳动,怎样防潮防湿保护体力,说没有体力就没有劳动资本。在我受委屈时,也替我说过好话,象疼爱一个孩子那样关心我。我常常替他们写信读报。每到晚上躺在工房休息的时候,我有时唱歌,有时吹口琴,民工都很欣赏,不时向我询问各种问题,尤其喜欢打听我本人的情况。他们常说:“一个读书人能这样跟大伙一块劳动还算不错!”春节前发补贴,大家一致评给我最高的劳动等级,享受最高7元钱的报酬。我从心里感到他们亲切可爱,曾经天真地想,要是水库完工之日,能在大坝上树一块巨大的石碑,刻上所有劳动者的名字,该有多好!他们应当跟水库工程一样伟大。
1959年2月水库放假让民工回家过春节。我就没有再回工地去,我准备继续投考大学,这才结束了四个月的劳动生涯。
想起来,这段经历后来对我的所谓“政治条件”并没有起过任何作用!对我本人却是一次有益的锻炼,我不后悔,在我一生中将永远怀念这段时光。因为我确实认真干过,那是一次无私的劳动,一次为社会为人民造福的劳动。能有这样一次机会跟劳动人民一起来建设我们的国家,我感到一种满足,感到自慰和自豪。我比那些过着平淡日子的人,多出一段经历,不管这经历对我是否有用,都是一次壮举。正如参与冒险游戏的人,别人是无法体会到他们快乐的心情和无比惊奇的享受。
七、“落取”、“落取”、还是“落取”
从水库工地回来,我就留在家里专心复习功课。自以为有这样一段“与工农群众相结合”的劳动表现,政治条件可以合格了。工地指挥部也特地给我写了一封介绍信,证明我在那里劳动表现不错。这是一封我付出四个月的汗水换来的介绍信,我满以为是个很有份量的政治砝码,几乎寄托着全部的希望。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