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举着刀的,擎着火的,我可以坦然地任他们去宰割烹烤,比起人间的痛苦,也许还单纯得多。
希望别人都上天堂,从人间的天堂到上帝的天堂。将来的人应该是真诚坦白的,不要无端造出种种欺骗和怀疑,不要再进行激化,使人与人之间的距离越来越遥远。
但是,我还是不愿去死,我已经不是一个容易被打倒的人。我在病中坚持学习报刊社论,相信冬天过去就是春天。我看到报上提到“风派”、“捂派”、“溜派”之类的人物,知道党中央是英明的。虽然现实中要识别这些人,要揭露他们,还很不容易。群众是有觉悟的,这种人将越来越行不通,社会主义国家容不得“投机商”。他们的伎俩已经在几次贩卖中逐渐被人识破,他们的面目越来越清晰。政治“投机商”的命运绝不会比一个“革命者”更长久。
有一句话:“我受伤了,但我没有被杀死,我将躺着,流一会儿血,但我将爬起来继续战斗。”这就是我的想法。
现在回忆它,着重还在反映当时的一种心态,在复杂的环境中,人人都变得有点偏激,政治斗争又往往使人走向极端,兄弟朋友都可能失去理智和宽容,成为互相仇视的对手。只有在政通人和的社会里,才能心平气和地坐下来想一想。感到这一切同样都是不该发生的。
八、生于忧患
回顾这些年走过的旅程,我想,该是好好反省一下的时候了。
我这一生经历过多次坎坷,从1958年的“整团”以来,我屡屡遭遇失败。被“开除”过,又被“甑别”了;“文革”中被“审查”过,又被“平反”了;被“下放”过,又被“回收”了。始终是个“有问题的人”,“转正”被拖延,工资被“缓调”。这世界何以如此跟我过不去?如此折腾我本人,难道就容不得我这种人的存在?难道我是个愚蠢透顶的人?一个贪婪刁钻的游民?一个不可救药的懒汉?一个不懂世事的白痴?别人在不高兴我的时候,常骂我是“书呆子”,认为这是加给我的最确切的定义。我果真如此吗?
也许我确有一种天真幼稚,不切实际的书生气,一股忠于国家,忠于真理的傻劲。但这跟别人认为的含义全然不同。他们以为我的“呆”是不善于见风转舵,不会巧钻经营,圆滑势利。还以为这“呆”是因为书读得太多的缘故。然而不是,绝对不是。虽然我常把自己关在房里读书写字,这时我会觉得一切都十分美好,相信自己有能力去完成要做的事业,我所苦恼的是自己的知识不多。我的思维总是集中在不满自己身上,这种不满却是我不断要求上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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