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已知晓已入垂暮的阿橘再无多少日子,可当他看着老阿橘在他怀里慢慢睡去时,他还是难受得有如被一块巨石死死压在了心口。
他将阿橘抱在臂弯,轻轻地一下又一下抚着它的背,阿橘将脑袋搁在他臂弯里,呼吸着他身上的味道,闭上眼后再没有睁开。
阿乌与三黄趴在他脚边,小花伏在阿乌背上,像是都知晓阿橘已然永远睡去了一般,它们谁也不吵不闹,就这么静静地拥在向漠北身旁,不时用脑袋轻轻蹭着他的腿,好似在宽慰他不要太难过了似的。
孟江南看着这一幕,只觉自己喉鼻酸涩得难受,她终是忍不住,背过了身去,用手背揩了揩眼。
天寒,西屋空阔,即便燃着炭盆却依旧冻人,孟江南却未劝向漠北回屋去,她只是让向寻再端来一个炭盆,再为他披上一领鹤氅。
她站在向漠北身后,为他披上鹤氅时他握住了她的手,顿了顿后将脸轻轻靠在她手心里。
孟江南倾下身,自他身后轻轻拥住了他。
明熙六年,早在七年之前就已被诊出病入膏肓行将就木的项宁玉为了怀曦、阿珩以及他兄弟三人的信念而努力多活了六年,这一年冬,他终是再捱不过这个寒冬,在同皇后赏罢今岁的初雪后便靠在她怀里闭上了眼,再未醒来。
皇后为其cao持了丧事后,与他一同入了皇陵。
夫妻十六载,生同衾死同xue,她终是舍不下她的陛下,无论生死,她都陪着他。
次年元日,年仅十三岁的新帝项稶登基,改年号为天启,遵先帝遗旨,擢升太师向漠北为内阁首辅,兼以辅国。
天启二年春,上了年纪的阿乌在桃花繁盛的时节陪在自己两个小主人身旁午睡后便再没有睁开眼。
自从两个小主人出生后,阿乌便日日陪伴在他们身边,无论是白日还是夜里,只要两个孩子睡下,它总要守在旁,就像当初怀曦去后它一直守在向漠北身旁一样。
而两个小家伙也早已习惯了有阿乌的陪伴,不仅从未害怕过它,还总是爬到它身上去玩,将它当做大马来骑。
只是待到阿乌十四岁这年,已经长到四岁的小项秳在从凳子上蹦到阿乌身上时年老的它非但再也接不住它,甚至在努力接住小家伙时压折了右前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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