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玩得好的朋友陆陆续续来了,就连一些素昧平生只是看我面善的点头之交也来了。我真的好感动,路遥知马力,日久见人心,危难之时方现真心。
感动过去了,又是我一个人独卧床头,余下的只是漫长的寂寞。其实,除寂寞之外,我还在等待,我等,我还在等待一个女人的突然出现,这个女人只可能是蕊。
我不停地往窗口探望,每一次脚步声响起我都要紧张一下。可是,又一天过去了,又是一个黑夜的来临,除了偶尔有同学来探望之外,只有穿白色衣服的护士小姐的光顾了。
黑夜,确实黑得可怕。
时针已指向了凌晨1点,挂在病室里头的壁钟慢悠悠地走着,和着每一次颤动,我的心都要猛烈地跳动一次,钟沿上的光点,好像是无数只动物的眼睛,它们都在冲我笑,笑我的可怜,笑我的可悲。我的视线不得不轻移,我看到了满室的白光:白色的被单、白色的墙壁,把窗外剩余的残光全吸收进来了。这种白光应该是苍白的,是鲁迅笔下的癞头反射出来的白光。
干脆,闭上眼睛吧。
…………
院里的篱笆,月下的小屋,妈妈的叮咛……我又回到故园,我的心啊,已经从北国飞到和风细雨的南国。我那亲爱的妈妈,已白发鬓鬓,此时此刻,您又在忙碌着什么呢?您是不是又在唠叨着儿子?你一定又在和我老爸唠叨着我的身体,说我又瘦了,或者又在担心我感冒了。
妈妈,我最亲爱的妈!让您的儿子郑重地叫你一声妈吧。说起来,您这个儿子可真不是个好东西,自打生下来就给您和爸带来了那么多磨难。可是,儿子已经二十好几,却从来都未叫过你一声“妈”。看到别人家的孩子那样亲热地叫“妈妈”,你知道儿子心里我有多难受吗?儿子只能按老爸的排行叫你“二娘”,其实您也是希望儿子能改口叫你“妈妈”的,可是,一晃就是二十年,你的傻儿子还是那样傻。
小时候我多病,我几乎是夜夜哭并且是夜夜尿床,害得您和老爸就没睡过几次安稳觉。好些冬天的日子,家里几乎没有一床干燥的被单,您和老爸只能守在火桶边伴我到天明。乡村的医疗条件太艰苦了,为看一次病差不多要走上十几里的山路。不知道有多少个可怕的黑夜,因为我的高烧,你独自一人抱着我在山路上疯跑着,借着几乎不发光的土油灯,你一跑就是几个小时,那会儿,老爸在机关工作,很少回家,我的哭叫声扰得您整日担心,哪怕我有一丁点儿不舒服的反应,你都会焦急得不思茶饭。老爸对我提过了几次,说您有几次在深夜把我抱到了爸的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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