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我瞪大眼睛。
“他的妻子追问他,我是谁?你猜他怎么回答?”
“怎么回答?”
她突然像被雷电击中了,浑身抽搐,“他说,是鸡!”重重吐出这几个字后,她哈哈大笑。笑声尖厉凄恻,不绝于耳。
我呆住了。身边的玫姆依旧在笑,笑出满脸泪水。“于是,他妻子带来的保安当然可以理直气壮、毫不留情地教训我了,他的妻子甚至还动了手。而他,就在一边默默抽烟,平静得好像在看戏。哈哈,樱桃,这是不是吃人的世界?这样的世界,还值不值得留恋?”
我自然而然地拼命摇头,但又深感恐慌,“不值得、不值得、不值得……”我在心中一迭声呐喊。
“不,你错了。”她突然停止大笑,用力按住我的肩头,喃喃低语,“还是值得的。这个世界,还是有很多美好柔软的地方。”
我奇怪地望着她,繁盛的烟花下面,她的面孔忽明忽灭,美得令人生疑。
“比如你,比如加贝。加贝对你的爱,就像麦田里的阳光,明亮得没有一点瑕疵/若不是看到你们这般健康阳光的爱,我估计没有信心走到今天。”
“是吗?”我苦笑。
“是的。你们就像一对战士,肩并肩、心连心;让人看到力量。樱桃,只有蠢孩子才会不惜福,才会把攥得紧紧的财富丢掉。你们俩是彼此的影子,谁也丢不开谁。”
“可是他——”
“我们摩梭人的母亲经常这样教育自己的女儿——‘爱护你的阿夏,不要把他弄丢了。’这话,我在今天也送给你。哦,算是新年祝福吧。”
我怔怔地,不知不觉中,竟然流出眼泪。玫姆弯下身,轻轻拭去我的泪水,“傻孩子,大过年的,不许抹眼泪了。”
我不好意思地笑:“好了好了,过去了。明天我就放假了,我们一起采购年货吧。”
“嗯,一言为定。”握住我的手,玫姆重重点头。
然而,玫姆还是把我欺骗了。在夜深人静之时,她背起自己的行囊,悄悄离去。离开的时候,已经是大年三十了。令人目眩神迷的夜空中,烟花一直在静静盛开,静静凋零。
她,一定比烟花还寂寞。
尾声
我看到了那面湖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