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当然,也少不了商人们数钱的喜悦和官员政客红口白牙的鼓噪——提高百姓生活水平,配合国家振兴东北老工业基地的政策,改善投资环境……
熟悉这所城市的人都知道,花园小区、广场和马路两年前都还不存在,那里曾是原省重型机械厂(简称省机)的厂区所在地。那片平房区则主要是该厂的家属住宅,原来也没有这么差,甚至在上世纪八十年代厂里效益好时,还是城里有名的富裕区。整片区域有一个沿用数百年的古老名字——东大营。据史料记载,清朝康熙皇帝挥师征讨沙皇俄国的主力部队就是从这里起兵,并最终大获全胜签下著名的《尼布楚条约》的。听老人们讲,这里原来都是磨砖对缝的灰墙营房,还有点将台、东校场之类的古迹。不过现在除了几间被改得面目全非的老房子之外,再也找不到任何当时的痕迹了。
在东大营即将湮灭在时代的洪流之前,有一个发生在这里的故事我想讲述给大家。
不为已逝去的人和曾经蹉跎的岁月,只为依然活着的,以及所有可期待的未来……
《东北偏东》 第一章(1)
1995年3月8日的午后,正是早春日头最足的时候,各家房檐上挂着的冰瘤子开始融化,漓漓拉拉往下滴水,时常还会不堪重负地整个掉下来,砸到地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昨晚冻实的硬土和着雪水软化成泥浆,将整个东大营变成了个大泥潭。房顶最后的积雪还要一段日子才能彻底化完,但这一个严冬已经算熬过去了。
冯得才一瘸一拐地推着负重的三轮车吃力地往家走着。他个子不高,那张天生苦相的楔型脸和往常一样晦暗,疏于整理的胡发上挂满尘土。紧得有些起皱的五官和微驼的背使他看起来更老些,不像五十多岁。那身脏得发亮的行头让人一眼就能猜出他的职业并避而远之。
今天一上午的收获几乎装满了一车,中间是一大摞拆平的废纸箱,3毛2一斤;立着的塑料编织袋里是踩扁的空易拉罐,1毛5一个;其余的是一大堆的白酒瓶子,1毛1一个;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破铁皮、废锅盖什么的散堆在空位里。可惜今天没拣到茅台、五粮液之类的好酒瓶,要不一个就能卖十块钱。每年的这个时候都是老冯收入最多的季节,富庶的春节和元宵节总会留下很多值钱的残余物让他小赚一笔,而且也不用去垃圾堆里费劲地刨碎纸片和烂塑料了。
尽管收获不错,可他还是那副愁眉苦脸的样子。自从冯刚他姥爷去世后,这几年他一直是这副样子,要么愁要么更愁,就没有啥事是值得他高兴的。唉……要是冯刚他姥爷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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