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有点明白为什么人们急着要孩子,真是天底下缺可爱的小动物。
我想我的心意在脸上露出来,很渴望小孩对我也表示亲密。
永超看在眼内,有点意外。
其实我一直喜欢孩子,不过生他们出来,又是另外一件事。今日却犹疑了,一定是值得
的吧,否则精刮的大人怎么肯作出牺牲?
永超一只手搭在儿子的小肩膀上,此刻看上去,完全是一个可爱的小母亲,同头戴钢
盔,在厂中发号施令的她判若两人。
女人真值得羡慕,一生可以串演这么多角色。
小孩隔数分钟愉偷看我一眼,双眼圆滚滚,乌珠特别大,桂圆核一般,亮得如蒙着层泪
液,这种眼睛,像是可以看穿成年人龌龊的脑筋,我觉得羞愧。
有他在我与永超当中,我们的距离又加深。
我问:“他就是你说的‘朋友’?”
“看样子你已认识他。”
我只得说:“我见过他父亲。”
永超有点不满,“你们男人。…”我忍不住说:“是他来找我的……不过他也有苦
衷。”
“男人的苦衷特别多,”她表示不满,“怎么可以把脏友服到处扬。”
我看看小孩,他似乎每句话都听得懂,只得维持沉默。
孩子是要尊重的,这个道理谁都明白,但实践起来很不容易。
忽然永超说:“他现在要吃冰激淋了。”
我到厨房取出给他。
永超说:“他要粉红色的。”
“我没有草莓。”
“有香草么,小孩不习惯绿色加咖啡点点的冰激淋。”
就此一招,我就发觉带孩子并不比装设硼轮盘更容易。
我把一盆香草搁他面前。
永超又说:“他要球状的。你舀得没技巧,让我来。”
我生气。也不见他开口说话,在母亲身上磨几磨,就下了圣旨,这样那样,叫人服侍得
他十全十美,小子,这世界迟早会叫你失望,没有人会宠你一生一世。
我瞪他—下。
他立刻觉察到,不高兴了,板着面孔;更加不肯露出一丝笑容,小脑袋向着前方,固执
地不发一言。
永超体贴入微的替他围上纸巾。
我已经觉得他没有进门时那么简单。人家的孩子到底是人家的孩子,难以侍候。
妈亲说过,自家生的,血蛋黄似捧大,又自不同。现在我孩子已有他独立的意旨。
朋友。我与欧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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