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着自行车走十里路上下班,为了大饼杂碎汤,为了他爸的脸色,也为了能成为每月挣两千块钱的师傅,大同风雨无阻地奔波着。当时对大同来说这是摆脱土地的唯一方式,对大多数年轻农民来说也是。
由于大同工作踏实,没多久就允许加工稍细些的活儿了,很不幸的是第一个月车废了一根价值五十块钱的轴杆,月底工资被扣除了三十块钱,相当于大同四五天的工资。大同虽穷但不是很看重钱,以为是要提拨他才冒险让他干师傅的活儿呢,当时他挺义气地对那个猪头似的老板说:“没关系,谁让我不小心呢,才扣三十,应该原价赔偿!”一年后大同才知道卖那一根轴杆至少能赚回他一个星期的工资,而他一天要加工一百来根。
一年后,因为上下班路途坎坷,多是土道,大同的自行车被扎过二十多次,冬天顶风费劲,链子断过三次,中轴换过四次,珠子全换过,车座套也晒裂了,车架子锈迹斑斑,大同的腿发达得像田鸡腿,但体重减轻了二十斤。大同的意志终于感动了他爸,为了让他路上省点儿时间,为了让他把体力更多地用在工作上,为了让他在乡亲们眼里风光一些,像个真正的工人阶级,他爸把暖棚西红柿上收获的五千多块钱,连本带利全用来给他买摩托车了,这可是他家小半年的收入。大同高兴极了,暗暗下决心,一定好好干,争取早日把车钱挣回来。大同在家练习了几天,能较熟练地驾驶了,便骑着去县城办理牌照。不料在十字路口让警察拦住,因无证无照驾驶被扣了车,托人弄出来罚了五百块钱,让全家心疼了好几天。这只是大同倒霉的开始。
因不满十八周岁,大同不能办理驾驶证,只办了车牌子。他得到了有车一族的教诲,弄清了警察拦车检查的几个地点,遇上红绿灯绕着走,不上大公路,几个月来也没出问题。
因工作出色,大同被破格提升为正式工人,工资长到四百五,两班倒,一班十二个小时,黑白班一星期倒换一次。这下每天比以前多了三个小时工作时间,让大同一天到晚呵欠连天,没有精神,如果赶上停电大同能坐在阴冷的墙角睡着了。每天都在车床前站得腰酸腿疼,盯着转动的轴杆和切削出的缕缕铁屑,久了也会眼花眩晕,鼻孔满是锈末和油味儿,周围都是单调的铁灰色,整个人处于麻木状态。这种疲惫枯燥的滋味太难忍受,有的人干着干着忍不住吼几嗓子,其它人也跟着发泄一下,振作精神。为了消遣,边干活边把某句熟悉的歌词念咒似的唱上几十遍,灵感突发时把词胡改一下再唱几十遍,这样时间能过得快点儿。他们见面时打招呼都是这样的;“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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