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他离开中国。但是人家也没把刀架他脖子上,说明白了其实是他自己要走。”
“他同意了?那你怎么办?”
“我没有再见到他,不过也可以理解,换我我也宁愿找个地方重新开始生活,况且生活并不浪漫,大多数人都知道面包比爱情重要,何况我们已经搞成那个样子。人往高处走,他不好出面,借他妈的口打发我走,难道我还不知趣地死缠住人家不放?我还有一点剩余的自尊。”
“你还爱他吗?”
“……爱吧,我不知道什么是爱,但要是真有这一说的话,也就是他了。”
初恋时我们并不懂爱情,可是回头细细想来,那时太小,因此爱得格外纯粹。
我伤到一条腿,打了厚厚的石膏吊在床上,行动不得。
身子动不得,一颗心只是惴惴的。
我像是一只僵硬的木偶,线等你来拉。
他伤得比你重,大头说。
我知道,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我夜夜梦见他在我身后跑,然后是车灯……我跪下来大哭,杨琼……杨琼……最后一身冷汗从梦中惊醒。
梦到亲友去世是反梦,给他增寿的。大头说。
我忐忑地听着,忽然一把抓住大头的手,“为什么还不来看我?”
大头不说话。
终于可以拄拐下床,忙忙去寻他时,却见了意外之客。
一个女人。
她坐在他门口的长椅上,手里捻一支三五,但是不吸。
很随便的一件紫灰色休闲装,牛仔裤,长发随随便便披在肩上,身上有淡淡的烟草味道,可是她是个美丽的女人,毋庸置疑,非常美丽。最难得的是气质高贵优雅,一身休闲不掩其天姿国色。
原来世上真有贵族这一说。
她抬头看着我,有些女人的眼睛是这样的,她不凶恶,可是她看我的眼神让我立刻诚惶诚恐,觉得自己很渺小。
“我是杨琼的妈妈。”她说,“你是小蓓吧?”
我暗暗惊讶,以前听杨琼的口气,原以为她是那种以和老美上床为毕生荣幸的女人。以为她必穿香奈儿套装,LV手袋上金属吊链熠熠生辉,妆容细致端庄宝光璀璨,现在看到真人,才知道自己多天真。
可是她不应该出现。我知道杨琼母子一向不睦。何况她现在应该在田纳西州安度晚年。骤然出现,必有大事。
她来干什么?
我惴惴不安地看着她。
她出乎意料的和蔼,客气,然而自有一种拒人千里的感觉,不怒而威。
“是的……曹阿姨您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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