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腾着他们同伴的血水,鄢知这不是大地之母的眼泪。
她闭上眼,舐唇,这泪,为何如此咸。
“雪泥!”
“雪泥~”
“白雪泥……”
“白雪泥?”
师父面沉如水,眉头不曾有一刻展开。
师娘暗施神色,不停摇头,像是预感到了什么。
所有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拥了过来;所有相知,想恶的,尽数垂着倾慕之色。
须臾,她的新郎,在山崖那一厢捧着心,空荡荡的眼神,拼命厮喊着她听不到的声音。
她深陷在了一井人网里,虽站于高处却暗沉深渊,回头望,仿佛那万丈雾里才应是归宿。
于是,气沉丹田,手自一扬。
裂锦声声,似是都对这册绝世神功的消逝而悲凄。
雪水、碎片、搅拌着她双颊的胭脂,沾在她的嫁衣上。
可笑的是,这卷被她毁掉的武功秘笈就是《嫁衣神功》。天下武学之人最想得到的东西。
意曰:为她人做嫁衣裳。
她开始觉得自己十八年来活得如此滑稽,并非秀娘,可时刻都在为他人做嫁衣裳。
再不必这样滑稽地活着了,她向身后挪了几步。
“雪泥!”师娘的哭声撕心裂肺。
那个时候,她笑了,好像看到爹和娘跟在她的后面,飞下山崖……
第一节 青鸿难举
天山派下院的厨房里几围热腾腾的木桶里冲天似的摞着碗碟,十几名胖大的厨娘游刃地穿梭其间,灶台上滚着油烟,蒸气。
“雪泥,碗洗好了没有?”
“雪泥,你二师娘的燕窝要隔水蒸!”
“雪泥,拿些果子,上院来了几位武林名宿。”
“雪泥!”
“雪泥,……”
就此云雾缭绕间,坐着一名比木桶还矮的白衫小丫头,绷紧嘴唇揉搓着拳头里那块丝瓜瓤,擦洗碗碟。一连串答着:“哎,好,是……。”
“雪泥,雪泥,不好了……”一个黄衫丫头跑过来推推她,“师父在上院四下里找不到你,看脸色正要发火呢!”
雪泥那丫头并不见慌张,只是微微一抻舌头,笑道:“不得了,定又是那些人想要见我,”一转头,同适才那厢吩咐事情的厨娘说,“六婶、张婶,碗都差不多洗完了,在左边这个桶子里,郝婶,燕窝上锅了,再有三刻就好了,别光顾了耍牌忘了时间;李婶,厨房今天只有苹果、梨子,师父胃寒不喜吃梨,您少切些;孟婶,不好意思,我要去换了衣服,再过来端果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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