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感到过瞬间的起死回生,看见绿树叶子上反射的太阳的光芒,竟然对这世界有过莫名的感动,管军的眼睛瞬间湿过。
从前管军曾是一个呼风唤雨的人,后来为了哥们儿义气也好,为了保住千辛万苦挣来的公司也好,总之管军扛了三年大狱。男人,既然脖子一伸,决定往肩膀上扛这三年大狱,就认了,就当是命中注定的。可无论怎么着,大狱就是大狱,它不是糖,它是毒药。进去过,吃过这毒药,管军再也不想吃了。离开了,管军感到了死死掐住他脖子的那只手突然一松,他管军就可以自由地呼吸了。深吸一口气,管军的眼睛为之一湿的一瞬间,管军真觉得,就算是号啕大哭也不丢人。那一瞬间,管军怀有的,真的叫感激。对自由的感激。对世界的感激。对身边经过的每一个人的感激。
可现在两个月过去了,管军在街上晃荡着,满大街是匆匆来去的人群,人人都那么忙,只有管军不知道该干什么好,管军的肚子里是空的,脑子里是空的,眼睛里也是空的。他游魂一样在大街上晃来晃去,世界变得一片白茫茫,好像跟他没什么关系了。他看不见世界,世界也看不见他。
管军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晃了一天,天快黑了,管军在过街天桥上看了一会儿桥下因上下班高峰堵得死死的车流,数了上千辆的车,数得头晕眼花了,管军转身要走。就在这个时候,胳膊突然被人抓住了。
“哟,哥,真你啊。我还当我认错人了……”
管军回头看着这个戴墨镜的人。
“哥,我,大蜘蛛啊。”“大蜘蛛”说着摘了墨镜。
管军打起精神应付:“你啊!出来了?什么时候?”
“前天。出来我就找你,没找着,也不知道你上哪儿了。今儿我是刚跟我爸妈吵了一架,我妈还行,我爸不跟我说话,你说,嗨!杠头吧?恨不得没我这儿子才好呢。我知道他也就是打不过我,要打得过掐死我的心都有!这就叫爹!这不,出来散散心,没想到碰着你了。缘分!缘分!”
管军勉强地笑了笑。
“怎么样啊,哥,出来小两月了吧?”“大蜘蛛”上下打量着管军,“顺吗?”
“不说这个了,没劲。有烟吗?”
“大蜘蛛”忙给管军递烟:“哥,你怎么这么颓啊?”
“什么叫颓啊?”
“颓废啊!甭颓了!咱这样儿的,一进一出,就算废了!走,喝两盅去。”“大蜘蛛”抱着管军的肩膀就要走。
“我没钱。”
“我有,我妈偷着给的。我跟你说啊哥,这世界啊,也就剩下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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