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怀琅一愣,居然看到薛晏独自从里走了出来。
他提着个木桶,推开门走到了门口的井边。那井边坐了个太监,见状竟丝毫没有上去帮忙的意思,反倒往旁边挪了挪,生怕碰到他。
薛晏恍若未觉,脚步有些别扭地慢慢走到井边,俯身将木桶吊下去。他躬下了身,君怀琅恰好看到,他后背上一片暗沉的血渍,已经洇透了衣袍。
君怀琅的脑海中顿时出现了那夜在永乐殿阶前的场景。
从那一日到今天,也不过才过了几日。那庭杖是能打断人骨头的,薛晏纵然有幸没伤到筋骨,也必定伤得极重。
那庭杖打在皮rou上的声音,恍然还在君怀琅耳边。
薛晏熟练地将水打满,将水桶往上摇。在衣袍的包裹下,他肩背矫健的肌rou线条清晰可见。
但那衣袍上顿时浸出了新的血渍,在原本的暗色上晕染开来,一看就是伤口裂开了。而旁边的宫女太监们就像没看见他似的,该做什么就做什么,唯独站在原处的几个宫女,目光也是落在君怀琅身上的。
没人在意他伤得有多重,甚至没有一个人将他当做宫中的主子。即便面前是只被打断了腿的流浪狗,这些人都不见得会这般冷漠。
君怀琅能看见,他每次发力时,都会牵动后背的伤口,更多的血浸出来,引得他肩背微不可见地发抖。
忽然,他手下一滑,水桶猛然往下沉了一截,发出突兀又刺耳的声响。
君怀琅吓了一跳。
等到他回过神来时,他竟不知怎的已经走到了薛晏面前,手下正按着薛晏手中的木柄。
君怀琅一愣,恍然才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
……我在做什么!
即便薛晏此时处境再艰难,也不是自己这个同他上辈子就有仇的人该管的!
但是他一垂眼,就能看见薛晏握着摇柄的手。手背上青筋隐现,修长有力,却透着不自然的苍白。
君怀琅在心中痛斥自己妇人之仁,勉强心道,只此一回,下次绝不会做同样一时冲动的事。
“你让开。”他眼都没抬,冷声说到。
薛晏没想到这多日不见的小少爷会出现在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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