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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没说什么,大概是默许了。正殿的灯吹灭之前,侍女搬来两床被褥,在哥哥的帐台里布置起来。
在梅君死后的那段时间,家简直成了地狱的代称。朝夕相处的小狗不复存在,这样的地方与寒冷地狱也没有太大的区别。自己宁愿在大学里滞留很久,内里的姑姑想自己过去,自己也很高兴在那里留宿。总而言之,只要远离“家”这个地方,一切都是很容易谈成的事。
终归有那么几天不得不回去的日子,现在居然也还能记得。导致鼻子又有些发酸。
代替梅君站在西门中门廊前的哥哥,总是在那里安静地看书或是写字。自己所坐的牛车从西门进来,哥哥便站起来跟着那车子,直到自己下车,也是像这样,只是注视着自己,什么也不说。
哥哥并不是嘴笨,而是在等自己先开口啊!这样的事情,自己直至今天才有所意识。
他与哥哥一起长大,一刻也没有分开过。可是哥哥快要死了,这种想法还是刻在心里,奇怪的很,不想想起来的时候,总是像一只房梁上的蜘蛛,突然落到自己身上。紧接着,那件如今都还没能叠像样的苏芳色袍子,也在心里来回打着转。
藤大纳言真不敢想,失去哥哥会变成什么样。
不久之后,叔叔因病死在右京一事,也传到藤大纳言的耳朵里。据说有一名家仆回家念了三天的佛经,九条殿大臣没有什么亲人。问那个家仆,也只是一个劲儿地说,“到朋友家去过夜了,什么也不用担心。”
可是过了三天也没有回来,那个念着佛经的家仆,又慌里慌张地喊人出去寻找。结果当然是可想而知的。贺典药头也很快赶到那边去。
不知给说了什么话,教每个人都对那深信不疑。
“老爷之前身体就坏的厉害,真是教人担心,随时都会到时候。所以着急想认个儿子,结果到头来,还是什么也没有。什么也没能带走,这一辈子就结束了。”自己人竟为坏蛋圆谎。藤大纳言听了,真是笑也笑不出来。
日子平静地走着,藤大纳言的预感就快要应验了。这是自己最后的撒娇时刻,时不时呆在哥哥的房间。
“哥哥!哥哥!”
“怎么了?”
“我背上好痒啊,是有虫子在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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