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泊水沉默许久,随后抬手摘下头上的帽子,将脸侧的乱发梳理过去,褶皱的袖子也整理平整,重新坐回位上。
莫名庄重的气质,反凸显出他的老态。
袁泊水低声问:“你为何要这样?”
逐晨笑道:“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大难当头,还分什么你我?百姓吃不饱饭,要么饿死,要么逃亡,朝闻还不是得帮忙养着?你们尽力管好自己的门派,别给我添麻烦吧。”
袁泊水不能做到像她一样冷静,思到远处甚至连头皮都在因寒意而发麻。他全身不受控制地开始战栗,好在宽大的衣袍遮挡住了他身体的颤抖,让他不至于那么狼狈。
袁泊水低沉问道:“来得及吗?”
“来不来得及,你也得试嘛。”逐晨拿起筷子,从容得仿佛在谈一件极为寻常的琐事,“所以我是真诚地为了你们好。今年就不要想着修炼了,趁着时间还早,尽量屯粮吧。山里的野菜不要放过,晒成干存储起来。没毒的能吃的都收好,再不济还能冲个饥。还有就是多挖点鱼塘。魔气养鱼,越想越肥,说不定以后会成为大家的主食。”
袁泊水两手按在桌上,压低嗓子问:“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逐晨:“就前段时间。我师父也许更早,可是他不告诉我。”
“道尊有办法吗?”袁泊水眉毛扬起,眼中放出些许光彩来,迫切道:“道尊早有预料,却不对外通告,定然是有所应对吧!如果连他这样的修为都没有办法阻止,世上还有谁能救世呢?”
逐晨定定看了他一会儿,欲言又止。
众人都是这样期盼风不夜,风不夜于是也这样苛求自己。哪怕是天塌下来,他也要用自己的骨血顶出一线生机。
可是逐晨不舍得,哪有谁的使命是为了牺牲?她也想做一个可以顶天立地的人。
逐晨笑了笑,第一次笑容不是那么自信:“谁知道什么是天命?就算知道了我也不相信。做好准备总是没错的。你也不必太担心,我朝闻会死守在这里,真要遭难,怎么都轮不到巽天宗。我和我师父都不会容许的。”
袁泊水闻言,嘴里生出股万般酸苦的味道,让他喉结重重滚动,艰难地吞咽下去。
他觉得自己有一些被这晚辈小瞧了,一会儿又觉得自己确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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