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子硌得人生疼,他减慢脚速,蜗牛般磨蹭许久,回到小路入口处时,长叹口气。
当年齐王出事,自己连封信都没写,后来,想到柳家灭门和齐王战死之间的关系,又顾忌着家人感受,甚至连找父亲问都没问过。
真只是因为,怕落下封疆大吏勾结异姓王的罪名?真只是顾忌父母感受,不愿去问?这些话,没事时骗骗自己,也就够了,如今,还想拿来自欺欺人?
在这些担忧之下,就没有别的心思?别的担忧?别的恐惧?
柳忆抬起左手放在唇边,学着齐简的样子,狠狠咬上一口,齿间慢慢渗出猩红液体,舌尖血腥味传来。
闭着眼睛,柳忆再次加重力道,直到血顺着指尖滴落,才松开嘴。
齐简说,骗人的是小狗,自己不但是小狗,还是只软弱的小狗。
因为怕柳家真有关系,因为担心柳家洗不清,也因为,怕齐简知道真相后的怀疑和不信任,明知事关重大,却一拖再拖,连直面问题都做不到,还谈什么解决?
软弱的人,一直都是自己,柳忆看着手背上圆圆齿痕,用右手抹两下眼睛,转身看向空无一人的小路。
是,他一直在怕。
怕齐简责怪自己一走了之,怕齐简怀疑自己如传言般避开是非,怕齐简责怪自己在其最难关头不闻不问。
也怕自己听见齐简责怪,会难过伤心,所以干脆切断联系,连怀疑和责怪机会,都不留给齐简。
更怕柳家真和齐王之死有关,自己家在亲人和爱人间无法抉择,所以一拖再拖。
最终,齐简还是从华琼那知道了,看到那叠信时,他会是什么心情?会怀疑柳家和自己吗?还是信任柳家,却气自己隐瞒?
他将所有谋划,所有布局都展示给自己,自己却还要瞒着他。同床共枕的人,连最起码这点信任都没有,连心都不敢交?
将这一切看在眼里,齐简会怎么想?柳忆抿着嘴唇,指甲扣进掌心。
忍着掌心疼痛,柳忆忍不住想,齐简会失望吗?会难过吗?会选择报复?还是像那五年中一般,默默的等,默默的守护?
是了,默默守护,他这次,又何尝不是,将选择权交给自己?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第2页 / 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