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韩缜打开心迎接顾贞观的时刻,是那么的自然和顺理成章,好像他们这样相处多年,那个戒备而冷酷的皇子早已在时光的河流中被磨平了棱角,那个温和如玉的小公子还是依旧的在彼岸笑得满面春风。
可是,那时的小公子早已惨死在三尺白绫之下,站在此处的不过是有着残缺灵魂的困兽而已。
“啊!”
李昇立刻惊醒,走到龙床的旁边,担心的说:“皇上又做噩梦了吗?”
韩缜坐起来平息了一下,看着满眼的明黄,亮得他眼睛刺痛不已。
“把朕的盒子拿来!”
李昇困惑,却从不多言。即使他离皇帝如此之近,也无法看清皇帝的黑盒子里装的什么东西。
恭敬的从暗格里取出黑盒子,递给了龙床上的人。
韩缜心安的抱着盒子,将盒子置于床上,轻轻的躺了上去。年轻而狠辣的帝王,在这一刻信奉着无端的力量。那令朝臣拜服,令百姓仰慕的皇帝,在此刻只是一个抱着黑盒才能入眠的人。
褪下了丝质的外衣和坚硬的外壳,他只是单纯的一个害怕黑夜,害怕梦境的普通人而已。
即使手上鲜血无数,他的眉峰从未动摇,却是,唯他而已。
李昇暗了烛火,摇了摇头继续守夜。他大概也可以猜出里面是什么宝贝了。
不出所料的,唐季惟在第二天发起了高烧,浑身guntang。萧氏哭红了双眼,拿着所有的积蓄去求大夫。
唐宓守在他的床前,神伤不已。她没读过书,却听过很多话本,这大概就是书中说的天妒英才吧,他堂哥学识满腹却始终缠绵病榻。
“哥,你醒了?起来喝药吧。”唐宓见唐季惟醒来,立刻拿起了药碗,黑乎乎的一片,看着就令人喉咙发苦。
顾贞观觉得身体不再似前几天一样沉重,微微挣扎着起来,端着药碗一饮而尽。
“你怎么在这儿?我娘呢?”
唐宓低头,绞着裙子说:“伯娘替人做工去了。”
顾贞观垂下眼睑,想起了什么,对了,那几幅字!
“唐宓,帮我个忙,将我桌上卷好的几幅字送去给祥福斋的掌柜的,记得向他要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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