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不过饶是如此,号房里发下来的薄被还是有些潮湿带霉气的,陈延在号房两天的精气神都是那碗热水给的。
再覆卷子很长,有诗有文有策论,粗略看了一眼之后,陈延便开始起稿,他心无旁骛,整个考场里只有试卷轻轻翻动的声音。
这一场,陈延没有提前交卷,他细细检查了几遍,等金锣声起时,才慢慢收起了自己的东西。一切已尽人事,只待听天命了。
考了两天,步伐有些酥软,回程的路都是陈多富搀着他走的。
忙忙碌碌了十来天,一切尘埃落定,陈延选了吕思然休沐的日子,再行感谢了一波他和嫂子,并送上了一些前些天在府城里买的小礼品。
吕思然自然不肯收。
但陈延坚持,并言:“这些东西都不太值钱,只是弟弟的一番心意。”
吕思然拗不过他,只好收下了。
从再覆结束,到院试发榜,中间会有十天左右的批卷时间,这段时间陈延非常自由,经常外出,每天跟着陈多富早出晚归,看上去一点也不紧张。
弄得吕思然的夫人十分好奇,在夜间扯着自己夫君谈论着这位‘义弟’。
“他是一个好生矛盾的人。”
“?”最近快发榜了,作为书吏的吕思然也很忙,早出晚归,和陈延错开了,回府待的时间也少,一时之间不明白夫人在说什么,“什么矛盾?”
思然夫人说了一下陈延日日出门的事,又道:“他看上去好似全不在意自己的院试成绩,精神很好,一点不着急。但人又瘦了许多。”
“瘦了许多!”有多瘦哦。
吕思然决定和陈延聊聊。
于是在发案前一天,他见到了陈延。
乍一见,思然都懵了。
因为陈延的样子和妻子形容的一样,真的很矛盾,他可以一眼看出来,少年脸上的肉变少了,身形细了一些,这本是颓唐之相,但他的眼睛很亮,面色既不苍白也不蜡黄,所以又挺精神。
“康弟,你这是怎么了?”
陈延失笑,“思然兄,我也不知道……”他也觉得这种变化来的奇特,他内心觉得自己一定能中秀才,只是算不准排名。
可每到夜阑人静,他又会想,万一呢?
然后早晨起来,又觉得没有万一。
这样反反复复,精神无所谓,身体似乎有些吃不消,一直在掉肉抗议。
陈延本想调整一下饮食和睡眠,规律作息对抗一些,但是——
他看着铜镜中略有些消瘦的自己,思及爹以及大嫂看见他之后的目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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