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座是说……”
“那火药恰在祭坛外大帐处被引燃,萧寂赶到时,便恰碰见从大帐逃出来的各国使臣、质子与郡主,这是难得能觑见天颜的机遇。天子夜巡奉先寺,也未必是巧合,怕是有人在背后说了什么,才让皇帝忽而起心动念,要去那昔日的禁苑瞧一瞧。”
他沉吟。
“赤鸫,你可听过那首诗?上山采蘼芜,下山逢故夫。长跪问故夫,新人复何如。”
“这不是讲……被无情丈夫抛弃的女子与旧人在山上相遇的诗么?” 赤鸫挠头。
“嗯。但这诗若是由元载所唱出,其意思恐怕是在埋怨长公主。他才是那个被抛弃的人,而长公主是诗里的负心郎。”
“什么?” 赤鸫眼里忽而聚起光亮,那是捕食者瞧见猎物的光,天真且残忍,像在期待坏事发生。
“若我猜得不错,能在北衙眼皮底下使手段,又做得天衣无缝的,除权势在皇帝一人之下的镇国公,不做他想。那么乌孙郡主忽而被皇帝所垂青,当也不是巧合。”
“东海与乌孙有勾结,这是能让萧梁倾覆的大事。”
赤鸫坐直了。
“若萧梁倾覆……” 谢玄遇手指划回皇城,最终落回距离皇城不远的一处府邸。他眼神深暗,瞧着那府邸前面的官道,仿佛上面印着车辙。
“萧婵就会彻底成为镇国公的人。”
“可他现在不就是驸马么?” 赤鸫不解:“难不成这驸马只是个幌子罢了?”
“镇国公想要的恐怕不是驸马。”
他将地图合上了。
“他想做皇帝。”
赤鸫沉默,片刻后谨慎开口。
“首座觉得,此事那皇帝可有所察觉。”
“萧寂一直对东海国防之又防。此番将元载诏来长安,或许也是想令东海封地群龙无首,又能时刻监视他的所为。不过如今看来,萧寂与元载这盘棋,却是下得有来有回。”
“如此看来,长公主倒是个可怜人呐。” 赤鸫抱臂,摇头叹息。
谢玄遇扭头看他,不动声色:
“她怎就可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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