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意?将一个活生生的人打碎,再按照自己的心愿,拼成自己喜爱的样子。旧的撑不住裂开了,就换个新的,再打碎。
谢玄遇没注意到自己手紧攥着,在所有人都寂静的时刻,他突然想怒吼出声,或是径直去到祭坛前把萧婵带走,去哪里都行,除了在此处,除了在此时,眼睁睁看着一切发生。
他在此刻理解了元载为何要在那夜烧了祭坛边几百座大帐。
这是纯然黑暗的所在,纵使只有忿怒之火,也胜过让人窒息的沉默。
***
“首座,你动怒了。”
赤鸫蹲在春祭百官歇息的水榭角落,头上顶着草叶,在谢玄遇路过时暗中开口。他停步,深吸一口气,挪步到屏风边,遮住赤鸫藏身的地方。
“往水里照一照。”
他眼角余光往水里看,瞧见自己时也怔住。这是他从未曾有过的一张脸。懊悔、痛惜、忿怒。他觉得自己甚为丑陋,立即别开了眼神。
“师父总以为首座是个没七情六欲的假人,如今看来也不全是。怎么,狗皇帝又做什么伤天害理之事了?”
赤鸫拿石头打了个水漂,幸而百官乏得很,好容易得了休息,尽在扶着腰谈天喝茶吃点心,无人在意这荒僻一角。谢玄遇调息片刻,才开口回他。
“无事发生,不过是我修行功夫不足而已。”
“听闻长公主被狗皇帝摆了一道?” 赤鸫接了他的话,又扔了个水漂。“我看狗皇帝此举是想一箭三雕,先联乌孙制衡漠北,再兔死狗烹,待利用完了乌孙,那郡主怕是也没什么好下场,还能给长公主个下马威。依我看,我干脆趁夜进宫去,把这狗皇帝药死算了。”
谢玄遇被这句话忽而震得清醒。
方才他竟连这一层都未曾想到,只觉得是萧寂在利用旁人给萧婵难堪。那些背后的博弈,他不是未曾想过,只是不愿承认。
原来真有人可以利用对方至此。
“首座?”
他回身,语气恢复了往常。
“此处危险,快些回去。待祭礼完了再议。”
“你不是为了长公主动怒的罢。” 赤鸫要走,眼神却还是瞧着水榭里边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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