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腿,没有下去迎人,时至今日她还是听不惯别人叫她傻姑,没有马上答应。
赵婆婆在竹床上坐下,她才想了一句话回她:“你留着卖钱多好,我年纪轻不怕热。”
马上要交地租了,家家户户都在憋着筹钱,赵婆婆的儿子和丈夫五年前服徭役死了,儿媳改嫁后便杳无音信,不再相干。她一个人只租了三亩地保个口粮,按照去年的收成和年例要交七成给地主,自留三成,另外夏冬两季还要交租,一亩地一年六两,三亩地要交十八两,今岁夏季至少要交九两出去。
按照致和年份的银两价值,九两什么概念呢?
沈芜在心中悄悄计算着,赵婆婆一个人一年的吃喝用度不知道需不需要花费这么多。
“几根草而已,不值钱。”赵婆婆笑容苦涩,她一个人,傻姑也是一个人,所以她时常来找她说话,邻居两个人活成了相依为命的感觉,“你的地租筹得怎么样了?”
傻姑曾经是有爹娘的,只因这闺女生下来就是傻的,要人照拂,还要赔一份口粮进去,又遭逢大旱,夫妻两个哭着狠下心,在去年秋天的夜里给她下了一把蒙汗药,自己搬走了,随她自生自灭,没想到她从那时起竟慢慢地明白起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