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兴,叫起大黄,一起回家。赵婆婆没熬到后半夜,现正在家睡得昏天黑地。
宋楼兰倒是没有再碍事,上了马车。
几人还没有睡安稳,就听见一声惊叫,随后是大哭,吵得大黄也跟着吼啸哼唧起来,咬拽沈芜的裤腿,叫她起来。沈芜揉着眼睛,一脚深一脚浅地出来扶着门框:“发生什么事了?”
赵兴一边哭一边奔来:“傻姑!我的钱没了!我娘留给我的钱没了!”他急得直跳脚,“怎么办?钱管事就要来了!”他哭着蹲下来抱着头,“我要被打死了要被打死了我要被打死了……”像被下了咒的傀儡,满嘴只剩下这一句。
昨日赚到钱,沈芜分了一份支付他做跑腿的工钱,他当时就藏在了怀里,一直贴身揣着,那丢的就不是这一笔,而是他藏家里的钱,还是朱氏留给他的,可朱氏哪里来的钱?
沈芜立刻就明白了他话里的意思。
宋楼兰还没睡下,也被惊动了过来,看到赵兴这等情形,任何人都不能无动于衷,无奈提议道:“报官吧。”
沈芜却将他拉到了一边,将这笔钱的不同寻常告诉他。
去年冬天收租时,朱氏恐怕不是交不起十两的地租,而是她知道自己的身体亏空太狠,已经坚持不了多久,她想与其萎靡虚弱地躺在家里拖累孩子,不如为他多留些钱。
所以,她将她赚的,和抵当的所有的钱都留给了赵兴,自己独自一人去面对钱管事的十鞭子。
她或许当时还在想,若是他们打得不够狠,一时死不了怎么办?
若是苟延残喘着拖上好几个月都不死怎么办?
闭上眼的那一刻,在这寒冷的天地间,她的嘴角上落了一朵小小的雪花,终于老天爷还是垂怜了她一次。
这是朱氏为唯一的儿子的筹谋。
而如今,这笔钱却被偷了!
“如果报官,钱找不找得到不好说,但钱管事就会知道,钱管事知道地主何东来就会知道,抽鞭子不管用了,以后恐怕会想出更残酷的方法来折磨他……我们。”
她陡然将他们改成我们,惊觉原来她从前从未将自己与赵婆婆和赵兴他们放在一起。
大黄绕着赵兴哼哼唧唧,甚至伸出前蹄搭在赵兴单薄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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