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在京城百余年,家生子占了全部家奴的一半,许多放出去的奴才当年甚至都还有入仕为官的,即使如今几乎全都赋闲,可这些人依然统统是依附着沈家这棵大树的藤萝,敢在二房里盯着主子奶奶的梢的,不会没有斤两。
沈雁从来不管这些事,如今竟然连拿钱打点下人这种小手段都学会了,福娘又一次对她的异常感到惊讶,但相较起昨日,已镇定许多。她回想起被打的那三个婆子名姓,便就转出房门,前去碧水院管事的刘嬷嬷手里拿银子。
华氏果然没去曜日堂,沈雁趁着等福娘回来的当口,在房里翻起了碧水院的帐目,顺便也翻起院里下人的花名册。
碧水院其实是熙月堂正院后的一座小院儿,说小也不小,三间二进带退堂的格局,如果二房人多,那么这里头至少该住两个主子的。可是二房统共就三口人,沈宓夫妇住了主院,剩下那么多地方,沈雁别说住一个院子,就是独揽两座都不成问题。
府里嫡出的姑娘们身边都是一个管事嬷嬷,两个一等大丫鬟,四个二等丫鬟,两个小丫鬟,再加外院两个负责杂务的嬷嬷。时隔十几年,加上身边人来来去去,沈雁除了记得住后来一直随着她嫁去秦府的福娘,三年后嫁在金陵的青黛和胭脂,如今眼目下这些,基本已记不住什么人。
华氏虽然对沈雁的态度有了一丝转变,可那仅是在她自己也有同感的情况下,在家务以及决策方面对她仍然不重视,乍看没什么问题,可是如果这辈子沈雁依旧被排斥在这些核心事务以外,那么这世的命运又如何改变?
比如说,她提醒她留意沈夫人的后招的时候,华氏就没听从,结果转头沈宓与她说起内务府的事,她就冷静不起来了。如果说她能把她的话放在心上,那个时候的华氏有了心理准备,又怎么会跟沈宓一言不和发生内讧呢?
可是追根究底,又只能怪上沈雁,她如今的境况,都是因为她前世的不服管束而起,一个不上进,连自己手上几笔小帐都算不清的人,要别人怎么信服她?所以要想在沈宓和华氏面前获得话语权,她就必须得做出些具有说服力的事情来。
她花了半盏茶时间,翻了翻回京这个月来的流水帐。
华氏把碧水院的花销独立分割出来,给她的月例银子在府里公帐的基础上又加了五两,便是二十两。
此外因为各房下人的月例银子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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