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并不是因为佟母,而且父亲佟春生……
佟春生在外人看来拥有铁饭碗的工作, a大教职人员,即使住在弄堂里也依旧斯文儒雅的模样,一个腋下包一杯茶长年干净的浅绿色针织衫是一个中年不得志的教师最后的倔强。
“佟老师, 去上课啦?”
“a大可是苏区最好的学校, 你女儿的学习以后不用管了嘞!”
“佟老师,这是些心意……我们家那小子今年高考……”
佟春生既骄傲于自己的身份,又不屑于与弄堂里的人打交道。
他醉心学术, 即使在多年课题未得到进展时, 也不甚在意, 背着妻子把学校家属院的小房子低价私自转让,拿走妻子为女儿攒下的升学资金。
他沉默寡言, 用冷暴力逼疯学历不如他的妻子, 冷眼瞧着妻子歇斯底里,只面带蔑视地留下一句——“你不懂”。
中专毕业的妻子做不了留美博士的他的知心人, 妻子只会家长里短、柴米油盐, 他们是一间房间的陌生人, 是金钱上的仇人。
只是偶尔, 佟春生感叹生不逢时,同龄人都早早升上正高, 事业如日中天, 也会想起妻子的家庭, 他讥讽, “林家不是对你很好吗?你不是被林家拉扯大的吗?你不是林高维的妹妹吗,你去求林家啊,求他们施舍一点,你看人家搭理你吗?”
他的妻子,在成为佟母、佟家那口子之前,还有个名字——“林苍葭”。
林老爷子取的,含义是“芦苇青苍苍,坚韧野蛮生长”,这是林老爷子对她的印象、期望……
坚韧野蛮生长。
确实如此,林苍葭自幼知晓自己想要什么,她走出大山,她要改变命运。
但是出生于大山里的她,无父无母,跟着高龄的爷爷奶奶生活,倒是有个牙牙学语的弟弟。
她只好通过攀附他人改变命运。
六岁那年,在苏区北部支教的林老太太成了的第一个可以攀附的藤蔓,林家心善决定资助她和弟弟的上学吃穿费用,在村子里一同被资助的孩子还有七八个。
三个月支教结束,林老太太回到a市,只有三间教室的小学学堂又恢复如常。
每个月翘首以待从城里寄来的信封,信封里是钱,是没有年轻劳动力的家庭接下来一个月赖以生存的开销。
但山区的路泥泞,信封寄来的日子并不是总是那么准时,有时候晚上一两天,有时候晚上一周。
心情就像是被拴上狗绳的狗,失去自由,完全被牵着走。
于是,她做了件令所有人瞠目结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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