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苏醒后,面对祖父与父亲的询问,她只说听到了议亲的事,害怕之下就跑回家,没提别的。老徐氏的用心没有暴露,辩称春荼蘼听错了,她只是说帮助留意好亲事而已。
春青阳厚道,没有怪她多事,也没多说什么,但心里却似乎全明白了。从那天开始,春家分伙不分家,一个院子里住着,各过各的,日常花费也各付各的。他是不愿意让徐家人以为春家沾了徐氏的光,也不愿意孙女出嫁时,别人硬诬赖白氏留下的嫁妆不明不白。
春大山是孝子,又是慈父,为此难过得哭了好几场,不知怎么让春青阳劝过来了。但还是坚持把俸禄及种地的所得,分一半奉养老父,养育女儿。
而现在,春荼蘼已经是真的春家女了,为了自家好,她真诚的希望这个老徐氏不要出现。
然而事实是,她的希望落空了。第二天的徐家来人中,真的包括老徐氏在内。
其实身为涞水县首富之家,女婿惹了官非,身为主母的老徐氏若真正关心,多派得力的人前来相帮才对,事事亲自出马,即没规矩,又没用处,还彰显了她极强的控制欲,什么事都要掌握第一手。
过儿一早就跑去镇上,从孙秀才那儿把聘请讼师的定金要了回来,匆匆回来时,正好在门口遇到徐家的马车。
这时代的马属于贵重物资,一般人坐驴车或者骡车,女人多坐牛车。而此大唐的馆驿和官道比较发达,但雇车却非常昂贵,跟现代打车似的,以路程算,走一里路,收费相当于买两斗米,所以普通百姓要么合雇,要么就步行。有车的人家大都有些家底的,有马车者更是。
当徐家的马车在春家门前停稳后,老徐氏要摆亲家岳母的谱,不肯在车外等,先由坐在车辕上的老周头上前拍门,车夫则拿出脚踏侍候着。
就趁着这点子空隙,过儿在小琴开门的瞬间,哧溜一下先钻进院子,一边给自家小姐报信儿,一边手忙脚乱的扶着春荼蘼躺下装病。
早上过儿出门时,已经透露了春荼蘼身上不爽利的意思,可恨徐氏满心焦虑地等着娘家来人,只客套地问了两句,都没进屋去看看。虽说她不来探病更方便,但她这种行为还是说明她对丈夫的前房女儿连起码的关心也没有,实在令人齿冷。
“你去外面代我行个礼。”春荼蘼歪在塌上,吩咐道,“沏茶端水的打个下手,别让那位事后挑刺儿,又夹枪带棒的骚扰父亲。”
“人家自有好茶好水,平时都藏着呢,生怕被咱享用了,这会子我去碍什么眼啊。”过儿哼了声,“就连烧水看炉子也不会让我靠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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