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好受。
她才从他这里受了伤,却还想着抚平他的伤口。
真是傻到家了。
雪杉再没有话要说,在玉山怔怔的目光下欠了欠身,然后便转身离去。
远远望去,她的背影看起来那样单薄,感觉被风一吹就会倒下。
千般滋味涌上心头,说不清是愧意还是别的什么,玉山拿起手边的披风追了上去:“外面风大,小心别冻着。”
雪杉无声接过,继续往外走,直到快走出乐坊才停住脚步,只见她转回头,浅淡的眸光正在微微闪动:“先生,以后我在琴艺上若遇到不懂的地方,还可以向您请教吗?”
玉山温言答说:“当然可以,我永远是你的先生。”
听到回答,雪杉两眼微弯,脸上绽出一个极温柔的笑来,似乎终于能安心下来,回过头,向前又走出几步。
乐坊大门关闭,将余音隔绝于身后。
才到傍晚,天已经黑透了,零碎星点中,西边挂着的一轮弯月正向下挥洒着清晖。
雪杉伸手去接却接了个空。
月光从她指缝流泻,落了一地白,留下的只有满掌寒凉。
举目可见却触不可及,皎洁明朗却清绝苍凉。
雪杉勉强维持着的笑容在此刻浮出几分苦涩。
收拢手心的同时,雪杉的头也低垂了下去,一阵夜风吹来,发丝凌乱飘动着,她缓步走在路上,仿佛枝头摇摇欲坠的叶片。
今年的冬天最冷了。
雪杉心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