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条悟以病重的借口困在房内的那几天,五条夫人的身体彻底被蛀空,六眼留下的空洞将她的灵魂蚕食得一干二净。即使有所痛苦,那也只是她空洞的身体所产生的余震,杀不了人,要不了命。
从那以后,她再也不知道该用什么样的面目去面对五条律子。
坐在车上时,五条夫人已经反反复复地思索了许久,下车时该用什么样的表情,开口时应该第一句说什么,是否应该落泪,是否应该安慰。时间过去了太长太长,长到这些事情做起来,她感到十分的生疏,但她还是希望自己能够尽量做到把每一点细节都考虑到。
为了掩饰自己的心虚。
五条律子在门口等了很久才看见黑色轿车从远处的小路上开来,五条夫人刚下车就被小跑着的她抱了个满怀。脚步踉跄了一下的五条夫人如同被女儿的怀抱撬动的一颗顽石,眼泪趁机决了堤一般,从松动地缝隙里奔涌而出。
准备好的都忘得一干二净,遵循本能的五条夫人像是死去多时重新醒来了一般,抱着五条律子,恍如隔世。
“我很想你,母亲。”五条律子的身体依偎在五条夫人身边,挽着她的手臂,呢喃着说话。
五条夫人并没有说什么,穿进深色螺钿花纹和服袖口下的那只手和米白色的针织外套袖口下的手紧挨着,牵着,一黑一白分界显眼。
一年前,五条家筑起的高墙已然倒塌,可是她们的关系也始终回不到过去。她们如此亲密的靠在一起,却因为毫无生命的布料而感受不到对方的体温和心跳。母女之间的距离伴随着长期的分隔两地自发地越走越远,早已不同于以往。
因为五条夫人拜访,五条律子特地请了京都一位擅长怀石料理的老厨师在家中布置晚餐。晚餐除了上菜时,其余的人都自发地退到了餐厅外,餐厅内那张宽阔的桌子旁只留下她们两人。
餐具磕碰在瓷器边缘的声音异常的响亮,五条夫人看着前菜和凉菜组都上了后,不顾礼仪地回头张望了一眼,不知道带着怎样的心情,犹豫了很久,才开口问:“只有我们吗?”
五条律子头都没抬,挑了一勺蜂屋柿子,含着那股甜味,才说:“他说了学校有事,回来得晚,不用等。”即使有意忽略掉了姓名,存在于代词里的五条悟还是令她们之间的氛围有那么短短几秒的凝滞。
“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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