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不可开交,她在开蒙之后总是跟在母亲身后,以至于在长大后对新年最深刻的记忆是母亲挺立而忙碌的背影,还有走廊上哒哒哒响个不停的脚步声。当时因为年纪小,过年对她而言是件新鲜事,而且母亲那时候总是板着脸,忙碌让她眼睛看起来疲惫无比。于是她总想着去帮忙,从入门的摆设到宴会厅的鲜花陈设,摆放在客人面前的餐具,甚至年菜的安排,都想要帮母亲做点什么,忙得头昏脑胀的时刻,她会觉得自己变成了母亲,变成了一个有力量的成年人。过了很多年她才知道,她不会变成母亲,更不会拥有任何力量。
“新年快乐……mama。”她们有一整年没说过话,自从上一次见面之后,五条律子不愿意再从五条夫人那听见半点和孩子有关的事情,也不愿意听见母亲为了自己而难过得哭泣,那些眼泪在她眼中变得恐怖而且令人畏惧。于是她有意逃避,主动断了联系——反正母亲也从不主动联络她,像是困在旧世纪的城堡里,拒绝一切能过够成为她们之间联系媒介的互联网和电话线,仿佛任何主动的行为都会令眼下所极力维持的,犹如蚕茧一般的生活出现裂痕。五条律子很清楚母亲的个性,母亲也是擅长在生活里闭上眼睛,立即酣然入梦的人,这是在长此以往的生活中所诞育的无法抗拒的本能和独特的智慧。她很难去责怪母亲自私,希望从女儿那得到些许安慰并不是自私的事情。她也责怪不了任何人,因为所有人都只是被各自的生活吞掉了。
“新年忙吗?”
“今年不怎么忙了,你父亲身体不见好,省去了很多程序。”
“父亲生病了吗?”五条律子垂下眼睛,伏黑惠乖巧地站在她身前,扶着她的膝盖,一动不动的注视着她。她回以微笑,抚摸他柔软的面颊,手指曲起来像是梳子一样穿过他柔软的头发,她沉浸在这种安宁之中,渐渐忘记了母亲和她之间发生过的事情,“您的身体还好吗?”
“我很好,你父亲只是年纪上去了。”
“哦……”她低低的应和了一声,发觉再找不到别的话,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
“那个……我收到了你的明信片。”五条夫人似乎正忍不住用指甲刮着电话,“拍得很好看。”
五条律子忍不住扬起嘴角,伏黑惠以为她在对他微笑,也跟着笑,“谢谢。”
“他——叫什么名字?”
“惠,”听见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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