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逃出来的时候,见了阳光,这饮月石的极寒质地必定被破坏了。那么,卫逐离的躯体……”
天呐,她不敢再想下去了。
“今儿个已经过望,及至朔日,这口棺材就成真棺材了。”涤尘客说。“躯体失去三魂七魄,灵气无法通贯全身,难以久存。”
“师父,那怎么办?要怎么做才能救卫逐离?”薛映棠坚决的眼神紧盯不放。
涤尘容笑容满面,轻轻抚了抚爱徒的肩头,却没有给她答案,反倒转向卫逐离,深深地注视着。
人为求生,有抗拒死亡的本能。而且以前的离儿,不仅不愿今世求生,甚至,连断然扬弃死亡的原因都是“不愿再世为人’。这就是他涤尘客当年那位做煞了、固执到底了、绝对得不得了的得意弟子。
藏在白髯下的嘴微微弯起,万事瞧在眼底。“为师相信,棠儿当能解你过去郁结的迷惑才是。”
说完,便又乘着清朗笑声,头也不回地朝门外走去,隐隐约约传来诗句的吟哦。“天有天意,人有人意,天意人意,先问心意。”
“师父啊!”急的是薛映棠。“什么嘛,意来意去到底是什么意?也不给个答案,这……”
涤尘客早就走远了,卫逐离仍旧怔怔望着房门,表情虽如常,内心却思绪百转。
过去、现在全都搅在一块儿了……
※ ※ ※
维持原貌,什么──都没变。
龙襄山庄在端木磊的努力下如常运作,而她仍束手无策地留在这里,卫逐离仍人魂两分,一居断清剑、一卧饮月棺。
月渐缺,时渐过,朔口很快便在眼前了。
他知道她愁思多焦,他知道她夜寐少安,他知这时间如暴雨前的乌幕压在她的眉间心上挥之不去……他,都知道。
裹着碧光的身形静静立在窗前,残月的芒辉弱了,映在她的颊上成了淡灰色的光廓。
这些日子以来,薛映棠总是央着他陪她,说话也好、沉默也无妨,直到实在抵抗不了睡意,才不情愿地合眼睡去;许多次都如同今晚这样,就这么趴在窗边睡着了。
“傻瓜,这样会着凉的。”卫逐离瞅着她的模样,轻轻地说。
如果可以,他愿亲自抱着她柔软的身子上床;如果可以,他愿为她披覆兔裘衣。但,现实里,他什么都……不可以!
蓦地,薛映棠频起了眉,五官皱在一块儿,微动了动身子,没醒。
“是做了什么梦么?”她的表情很悲伤,悲伤到连他也无可避免地沾染上了忧忡。
紧接着,一滴灿透了的水珠儿从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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